眼下已是农历二月中旬的早春时节,宫中的草木植被虽然大多数还都在冬眠,但几株生在向阳处的金素馨却已抽出了嫩黄的花苞。
于潇雨在宫女苑里足足待了一个月,跟关禁闭似得,难得能出来透透气,而且经过这一个月,于潇雨的眼睛虽然看东西还不是很清楚,但是至少已经不会时不时的迎风流泪了。
所以,虽然她是在去冷宫的路上,但心情还是难得的不错。
那几朵开在枝头上的小小花苞,还是于潇雨穿进剧本之后,“第一次”用眼睛看到的属于这个世界的鲜花的颜色。
于潇雨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朵嫩黄。
“你喜欢花?”
听到那熟悉的嗓音,于潇雨讶然回头。
“大人!?”
不错,那依在回廊边,一袭月牙色长衫,笑容温润俊雅的男子,可不正是沈庭轩!
自从那日在天牢外与沈庭轩分开后,他二人已有足足一个月没见到面了。
当时沈庭轩曾答应过她,一旦案情有了进展,在方便的情况下,会讲给她听。
于潇雨本以为,按照那凶手猖獗的作风,用不了几天就会再搞出案子,却不想,竟销声匿迹了一个月。
难道是……那天他在梅林里偷袭自己时,被沈庭轩的人打伤了的缘故?
“在想什么?”
沈庭轩的声音打断了于潇雨的思绪,再抬头时,他已来到了自己面前。
在于潇雨仰头望向他时,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一个月不见,你似乎有了些变化。”
于潇雨愣了下。
是啊,自从自己大半年前进入沈府后,每天和沈庭轩基本上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像这样分开一个月之久,还真是头一次。
于潇雨微弯下腰,娉娉婷婷地向对方福身施了一礼,“见过大人。”
沈庭轩轻笑,“不错。看来这一个月,你在宫女苑里没有白待。现在看着,终于有个女孩子的样子了。”
想起自己从前比男人还“豪迈”的言行举止,于潇雨也止不住脸皮抖了抖,略有些尴尬地岔开话题。
“大人今天来见我。可是那沉寂了一个月的凶手,又有动作了?”
沈庭轩垂眸,“没有案情变化,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被这么俊的男人盯着,说出一句这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即便是脸皮厚得刀枪不入的于潇雨,也忍不住要臊上一臊。
不过,她很快就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把句式代入成:你是我的宠物,没事就不能来逗逗你吗?
于是,于大姑娘的心情瞬间平和了,甚至能心平气和地自我调侃道:“是啊,我是大人的‘宠物’,大人想了来看看,也是正常的。用不用我给大人摇个尾巴看?”她说着,拿出手绢摇了摇。
沈庭轩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无奈,于潇雨抬头时,对方已恢复了惯常的那副容色淡淡的表情,“你想得不错。这几天,宫里又出事了。”
于潇雨收起玩笑之色,“什么事?”
“其实应该是在几天前就发生了,只不过是昨夜才被人发现的罢了。又有一名宫女投井自尽了。”
“又是自杀啊……”于潇雨皱了皱眉,“这一次,就没有什么离奇古怪的事伴随着发生吗?”
“也不能算没有,只是……有点刻意。”
于潇雨听得糊涂,“什么意思?”
沈庭轩:“那宫女被人从水井里捞起时,周身已被水泡得浮肿不堪,不过在她双侧的小腿上,却能看到被刀刻过的伤痕。”
于潇雨:“伤痕?什么样的伤痕?”
沈庭轩:“鱼鳞状的伤痕。”
于潇雨色变,“果然又是那凶手干的。”
沈庭轩点头,“不错。只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
于潇雨:“什么地方奇怪了?”
沈庭轩:“那宫女的尸体被捞起来时,是头上脚下的。”
于潇雨愣了下,随即恍然,“她不是自杀!”
沈庭轩赞许地笑了笑,“没错。宫中的水井井壁都修得十分狭长。若是自尽投井,应是头下脚上,跟这宫女被捞起来时的姿势正好相反,而且她的指尖都磨烂了,多半是掉进井里后,曾经想奋力地抓着井壁爬上来的缘故。”
于潇雨缓缓点头,“所以她是被人丢进井里,活活淹死的。不过,这宫女既然奋力挣扎过,说明她至死时都是清醒的。那这就怪了。那凶手不是最擅长用毒使被害人致幻,而后再以特殊的催眠手段,操控她们自杀吗?这一次怎的没有用上?”
沈庭轩微微敛眸,“也许他不是没有用,而是不能用。”
于潇雨:“不能用……吗?”
沈庭轩:“那夜你在梅林里寻到的,并不只是御药房丢失的药材经熬制后剩余的药渣。”
于潇雨怔了怔,“难道那是尚未使用的药材!?”
沈庭轩颔首,“不错。里面除了用过的药渣外,还有已经制成粉状的迷药,和剩余的未被使用的药材。”
于潇雨:“是了。御药房发现丢失了药材后,对药材的看管严格了许多。那些药材中,有几味比较稀有。凶手那夜在梅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