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潇雨怔愣地问道:“大人……为何觉得……我会解这毒?”
沈庭轩定定地垂眸看着她,“你,不会吗?”
于潇雨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但还是答道:“我不会。”
她没说谎,确实不会……
废人散虽是季青冉制的,但却没有解药。
沈庭轩眼帘微阖,浓密的眼睫掩住了眸底一闪而逝的无奈,“好吧。我会跟宫里与我相熟的一位御医知会一声,让他帮你看看,能不能化解毒性。”
于潇雨听出了他语调中的意兴阑珊,握住衣襟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喂喂,明明是这男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而自己属实也没有说谎,为什么心虚的反而是她?难道脸长的好看,就一定总占理吗?
于潇雨有些心绪不宁,虽然沈庭轩那一句“你不会解吗”的信息量有点大,而且似乎还蕴着某种深意,但她此刻却是无暇细究。
意识到二人此刻的距离有些过于“亲密”后,于潇雨立时后撤一步。
沈庭轩眸光闪了闪,没有再继续“解毒”的这个话题,而是容色如常地跟于潇雨说道:“徐嬷嬷是我在宫里信得过的人。你若有难处,就找她帮忙。她在宫里的人脉很广,如果有急事,你可以通过她来联系我。”
于潇雨低头一一应了,“大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沈庭轩摇头,“你可以走了。”
于潇雨低头施了一礼后,便转身匆匆离去了。
她虽然没有回头,但却知道沈庭轩一直在后面默默的盯着自己的背影,直到转过一个拐角,那道灼灼的视线被阻隔之后,于潇雨才缓下脚步。
她回头看了一眼,除了掩映在树枝间的亭阁外,当然再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不禁叹了一口气。
于潇雨正兀自有些失神时,却听身后响起一声喝问:“你是哪个宫的宫女?不知道最近皇城内实施管制,无事不许在宫中乱窜吗?”
于潇雨闻声转身,却见是一队巡逻的侍卫。
因为昨夜的遭遇,她目前见到侍卫就觉得手也疼、脖子也疼,为了不惹麻烦,她低下头,做出胆小怯懦的样子,将自己挂在腰间的竹牌递了上去。
“侍卫大哥,我是这两天新进宫的宫女,掌事嬷嬷让我出来办点事,我对皇宫不熟,所以迷路了。”
侍卫中领头的一个,接过她的腰牌看了一眼,然后又上下审视了于潇雨一遍,确实没瞧出有什么可疑之处,随即转身对另一名侍卫说道:“你走一趟,送她回宫女苑,然后跟掌事的徐嬷嬷核实一下,是不是她派这宫女出来办事的。”
那侍卫点头应了一声,向于潇雨说道:“跟我走吧。”
于潇雨听说对方要带自己回宫女苑,而不是去天牢,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向那侍卫长低头道了谢后,就跟着那名侍卫快步离开了。
于潇雨跟在侍卫的身后,约莫走了一刻钟左右的光景,宫女苑的大门已然在望。这一次,于潇雨认真在心底里记了下路,以及宫女苑的大概方位。
那侍卫带着于潇雨回到宫女苑后,很快就见到了徐嬷嬷。
“嬷嬷,这个小宫女今早被我们遇到在宫中乱逛。她说是你派她出去办事,然后迷了路。是这样吗?”
徐嬷嬷转睛看了于潇雨一眼,后者立刻心虚的低下头。
“没错,她是新进宫的,对附近的路不熟,也不是很懂宫中的规矩。真是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侍卫与徐嬷嬷确认之后,便再没有多问旁的什么,只叮嘱徐嬷嬷看好宫女苑中新进的宫女后,就离开了宫女苑。
待侍卫走后,徐嬷嬷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于潇雨,竟没有说任何训斥的话,一声不吭地转身向里走去。
于潇雨立刻乖巧的跟上,想了想后,低声向徐嬷嬷说道:“嬷嬷,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谨守规矩,再不给嬷嬷添麻烦。”
徐嬷嬷似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知道错就行了。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宫女苑中普普通通的一名新进宫女,再不要杂七杂八的想些旁的什么。”
“是。”
于潇雨回到宫女苑时,不过刚到卯时,苑中的宫女们也才起来不久,都在三三两两的于院中洗漱,所以谁也不知道,于潇雨昨晚曾经跑出去的事。
只有昨夜负责看门的小翠,因贪吃误事,被徐嬷嬷罚不许吃早饭。
于潇雨知道后,偷偷的把自己的早饭留下一半,给她送去。小翠有了吃的就很开心,很快就忘了于潇雨逃跑,害自己受罚的事。
进行完一天的课业后,于潇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将自己丢到床上。
是啊,她这几天几夜都没好好休息过了,又连遭不测,过得实在是太累了。
然而,纵然困得要死,于潇雨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赵星渊那张恐怖的阴阳脸。
于潇雨愁眉苦脸地望着天棚。
今儿早在天牢里,沈庭轩来之前,她以为自己要死在天牢里了。当时便想着,自己就算死,也要拉上赵星渊做垫背的。所以她才凭着季青冉前世的记忆,道破了赵星渊身上内伤的状况。
她当时本打算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