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医听到于潇雨的话,不禁愁容满面道:“想啊!怎么不想?”
于潇雨点头,“那好。还请程太医设法把我安置进每晚负责在各宫各院外压道的小太监里。我自有方法寻到那盗药贼是谁!”
向来老实本分的程太医听完她的话,愣了半晌,才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这宫中的太监都是登记在册有数的,贤侄岂能随便混入其中!这若是被发现了,再按个意图刺驾的罪名,搞不好是要杀头的。”
眼见程太医一个不同意,两个不同意,将头摇成了拨弄鼓。
于潇雨暗骂了一声“迂腐”后,便把自己皇城司的腰牌拿了出来,“程太医,您看这是什么?”
程太医低下头,仔细瞧了瞧于潇雨手上的铜牌,惊讶道:“皇城司的铁羽令。贤侄你竟然是皇城司里的人!?”
“太医小点声。”
于潇雨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巴,接连比了几个禁声的动作后,才低声在程太医耳边说道:“不瞒太医,我正是沈大人派来秘密调查御药房药材失窃案的。这件事牵连甚广,大人命我暗中调查。现在我需要太医的帮助,帮我混进太监当中。若是这个差事太医办得好,日后我在大人面前提起来,多少也能抵消一些太医看管御药房不当,致使草药丢失的过错,您说是不是?”
“原来……是这样啊……”
程太医被于潇雨唬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有些奇怪道:“既然如此,那大人为何不直接安排你以太监的身份入宫?还要我帮你混进太监当中?”
于潇雨被噎了一噎,佯做恼火道:“我这不是为了太医着想,想给太医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吗!太医既然不愿,那便算了,当我没说过。”
程太医见她语气不善,忙道:“贤侄别生气。容我想想……”
于潇雨只得抄个手在旁边等他。
半晌之后,程太医终于开口了。
“贤侄啊。我就是太医院里的一个普通御医,实在没什么好门路,只有个远房的外甥,因家里贫苦,自请进宫当了太监。眼下他正好负责西宫门一带用云香木压道的差事,不如,我去跟他说说?”
于潇雨连连点头,随即又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不过……你知道该如何同你这个亲戚说吗?”
程太医讷讷地道:“自然是实话实说,告诉他你是沈大人派来追查那些丢失的药材的。”
于潇雨嘬了嘬牙花子,耐着性子说道:“程大太医,您可不能这么跟你外甥说,您忘了我是大人安排来秘密调查的吗?秘密!懂吗?”
程太医一脸懵,“那……我该怎么说?”
于潇雨挠挠下巴,“你就说我是你的远房侄儿,因家里贫困无以为继,便自请进宫当了太监。让你那外甥多少照拂我一些就行了。”
程太医目瞪口呆地自言自语,“啊?如此一来……我家的外甥侄儿,岂不都在宫里当太监了……”
于潇雨啧了一声,“男人吗,当以事业为重,其他的皆是浮云。好了,就这么定了。一会儿还得烦劳太医给我弄套太监的衣服,然后将我引荐给你的外甥。之后的事,就不用太医操心了。”
“好……好吧。”
程太医这人看起来有些木讷,但办事还是可以的。
于潇雨在太医院等了不到一个时辰,程太医就已经拿着一套太监的衣服回来了。
“于贤侄,事情办妥了。这是宫里太监的衣服,你先换上。晚些时候,我带你去见我的外甥。”
于潇雨接过那身太监服,就准备扒了外衣,当场换上。
一旁的宋义却有些不放心地道:“小雨啊。你这主意,是不是太冒险了?”
刚刚在等待程太医时,于潇雨已经把自己的计划跟宋义讲过了,并嘱咐老爷子一会儿可先行出宫,不必等她。
这几天她可能都要以太监的身份留在宫中了。
于潇雨已打定主意,从今晚开始,就着手调查那些药材的下落,并顺藤摸瓜,找到盗药人。
于潇雨一边换衣服,一边安抚师父道:“师父放心吧。没问题的,只要给我机会绕着皇宫走一圈,我应该就能寻到那些药材的下落。”
宋义合计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安心,正要开口劝于潇雨放弃计划,却被已经换好了衣服的于潇雨半扶半推着送向门口。
“行了,师父,时间不早了。再过一阵,宫门就该下钥了。您快让程太医送你出宫吧。”
老头眼见自己劝她不得,只得反复叮嘱于潇雨万事小心后,才由着程太医送自己出了太医院。
御药房旁边有一间偏房,里面放着简单的桌椅和床铺,是专门供在御药房当值的太医休息用的。
因这个月御药房是归程太医管理的,所以这间偏房,便也暂时算得上是程太医专用的休息室。
这期间,于潇雨就一直独自待在房中。
程太医送宋义出了宫门后,没敢耽搁,直接返回了太医院。等他完成了今天的药材清点工作,返回偏房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一直斜依在床边假寐的于潇雨听到程太医回来,站起身,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
“程太医,时间差不多了吧。您这就带我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