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放下他人对岳万里的评价不提,至少杨君爱这个炽焰军主将对他的表现还是十分满意的,此时让杨君爱微觉不足的反而是傅燮与夏侯和二人。自从杨君爱问出那句话以后,这二人至今还未曾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不免让他觉得两个年轻人的胆子也忒小了些。
不过好在这两个新科进士并没有让杨君爱等待太长的时间,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答复。
“侯爷既想带挈我这后生小子,在下却之不恭了。”——傅燮最终如是作答。
“其实在下倒是觉得侯爷未免太过性急了些,不过在下当日的主张之中,奇袭也是手段之一,换个角度想想,这种性急反而可能是敌军想不到的。”——夏侯和如是作答。
不过在这两位年轻人都对自己做出了肯定的回答之后,杨君爱反而笑了起来,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将自己此前的问题当真:“作为年轻人,能够拥有敢于实际行动的勇气,那就很好,不过这里是战场,有些时候若是没有相应的能力,贸然便加入行动,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明白杨君爱的意思,但在傅燮自己看来,方才这句话里,不免仍然多少带有轻视自己的意思。想起师兄顾霄霆那日送他出京时,曾经说起过,大多数从军报国的好汉子,都对拥有足够能力的人心怀认同之感,傅燮年轻的脸上现出少有的几分不忿之色,低喝道:“侯爷,你纵然是沙场百战之将,但也别小看了人。”
话音未落,傅燮周身真气陡然流转勃发,紫红二色气芒乍现,‘斩扶桑’气旋涌动,光焰迸炸,不过须臾便在他的右臂凝结成了一柄如同实质的气刀。
此时他的周身亦是气焰遍布,杨君爱讶然转目中,见这位新科进士此时竟是如同一簇夺人耳目的烈火一般,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凝神细看时,又察觉出了什么关键之处,忽然明白了什么,开口笑道:“好,好。我竟看走了眼,更没想到你这位少年进士,背后居然还有如此渊源,好罢。既然你显了这般本事,我若是硬将你排除在外,想必有些人日后便要在背后骂我啦,今夜之行,算你一个。”
傅燮闻言,知道这位霍山侯心中已经明白自己的用意,也承认了自己的本领,倒也不为己甚,面上泛起笑容,而周身的赤紫气芒却陡然收起,答道:“侯爷方才那些话,我只当时您要考较我的本事来着,故此才大着胆子如此行事,这和旁人可没什么干系。”
杨君爱虎目中流露出缅怀神色,忽然叹道:“想不到你们都曾见到那位高人,这运气倒是当真比我好得多了。说起来,想当初我本不欲学枪,但那时候穷尽心力,却也找不到哪位用其他兵刃的高手,故而只能......”
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住口不再多说,转而看向夏侯和,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之色,问道:“方才我确实没想到,年轻人中居然又出了不少高手,不知道同为进士,你有没有什么压箱底的玩意,能让本爵开开眼界?”
夏侯和倒还是满脸都是原本那种玩世不恭、洒脱不羁的神情,听霍山侯转而来问自己,也没什么夸耀之心。只是淡淡地道:“我们这一科的进士之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少数如越朗、陈轩波以及今日这位傅同年,那都是各有机缘,才能有这般本事。在下心中倒是羡慕得很,只恨自己并没有什么奇遇,故而也就只能知道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罢啦。”
然而正当杨君爱以为他并没有功夫傍身的时候,夏侯和突然又道:“不过方才想起,倒真有些小玩意,想让侯爷品评一二。”
说着,他右手一翻,平平伸出,继而也不见他运气使力,浑身上下全无异样,但掌心处却陡然生出许多丝丝脉脉的金色光芒。那些金芒与他人所有的气芒并不相同,只是看上去也像是真气所凝聚而成,但只是虚浮于他手掌之上,终于凝为一个小小圆球,其他也不见有什么特别之处。
杨君爱方欲再问端的,忽见那金色光球又陡然消失,竟是瞬间便无影无踪,再也没了痕迹。
见霍山侯与傅燮二人都有茫然之色,夏侯和又解释道:“当年我觉得家中无趣,便一时偷了家严三个月的俸禄,私自出来,一路之上游山玩水,当真是好不快活。那时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半月后,便来到了威州凤鸣山上......”
听他说到这里,傅燮毕竟年纪尚轻,对于很多事并不知情,杨君爱却是想起了一个有名的高手,接口问道:“凤鸣山上有一位人称‘焚邪净恶’的王道长,你可认得他么?”
夏侯和脸上更增笑意:“‘焚邪净恶’什么的,我不知道,但当年在凤鸣山上,在下确是结实了一位好脾气的老仙长。那时我年纪尚小,看那位仙长抬手如发雷霆,真有开山破石之威,见猎心喜之下,在他身边求了整整三个月,方才得蒙他传授了这点小玩意,只是我性子不好,道藏看的不多,因此两三年间,只能练到这个地步。”
杨君爱虽是不曾亲眼看过方才那个小小光球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但此时却是摇头叹道:“这些年果然是妄自尊大、坐井观天啦,想不到你们这些年少的新人,却都是各有所长,很是难得。夏侯小子,你方才演示的,想必就是所谓的凤鸣山王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