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焕章被皇甫淳一句话就给说愣住了,他仔细的咂嘛着皇甫淳说的意思。
“你这次到京城来,是不是又是来要军饷要装备的?给你了吗?”皇甫淳接着又说道,“都说你是基督将军,都认为你身后有洋人的关系,试问,你有吗?”
“我,我哪里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信基督那是一种信仰,怎么就能有洋人背景了?”冯焕章惊愕的看着皇甫淳,“老子要是有那背景,早特么的跟那些王八蛋翻脸了,一群吃里扒外的家伙们,就知道给自己捞钱!看到他们就烦!”
“你烦也没法子,还不是跑过去找他们要军饷,要装备?”皇甫淳嘻嘻笑道。
“唉!又被你说中,我这次前来就是找上面要军饷的,至于装备嘛,我已经不做他想了,看看现在总统府里的那个乱啊,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不管怎么说,徐大总统也曾经是我的老长官啊,这个脸我还真是拉不下来。”冯焕章说道。
“其它的将领有像你这样到上面乞讨的吗?”皇甫淳话里藏着玄机,表情也是讪讪的,“就连在东北的张作霖好像都没有像你这样讨要,你就没有深思?”
冯焕章叹了口气,“我哪里没有去想啊,还不算去年我那姨丈被那个徐树铮给杀了引起的龃龉?我算是看明白了,当年,我们都是第六镇的,可现在,非要分出个皖系直系的,真是一圈烂心烂肝的东西,有机会,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看着义愤填膺的冯焕章,皇甫淳也不得不深表同情。说起来,他们还都是安徽老乡呢,这冯焕章的祖籍是安徽巢湖的,而皇甫淳则是安庆府下的桐城,两地相距也不过百十多里,只是,冯焕章没有回过祖籍,其父亲最早就是淮军的士卒,最后在淮军里也只是混了个最下层的兵头而已,说破大天去也就是个排长。
这皖系最早起源其实也是淮军的班底,李鸿章提携了段祺瑞,段祺瑞在掌握兵权后大量搜罗安徽籍的军官和将领,而冯焕章就在其手下的第六镇当兵,受到同为安徽籍的陆建章赏识,陆建章还把自己的内侄女嫁给了冯焕章,可见,当时,他们这一系实际上也是皖系的,不管他们自己心里如何想,外人是这样看的。
袁世凯死后,陆建章知道以自己的资历很难成为皖系里的重要人物,最主要的是,陆建章与段祺瑞是同时代的人,在资历上甚至比段祺瑞还要老,可是在政治地位上无法与号称北洋三杰之一的段祺瑞相比,觉得在皖系里很难混下去,于是,冯国璋担任大总统的时候,陆建章就投靠了直系。可是即便是在直系里,陆建章也不过是摆摆样子,挂着虚职,人家也未必真的就是接纳了他。
冯国璋在世的时候,直系是他说了算,可是,冯国璋在斗心眼上完全不是段祺瑞的对手,为了平衡,为了不起内讧自己打起来,冯国璋是一再忍让,结果,在民国七年的六月,徐树铮诓骗陆建章去天津,说是有秘事相商,到了花园里就叫卫士开枪打死了陆建章,最后还把屎盆子扣在陆建章头上。
二个月后,冯国璋实在是搞不懂皖系这些人物,干脆宣布下野,不干了。
“你知道你现在的境遇吗?”皇甫淳看着还在生气的冯焕章问道,“你的部队现在其实是麻将牌里的十三不靠啊!你自以为是直系的?可人家拿正眼看你吗?皖系你肯定不会回去了,连栽培你的恩人都杀了,你回去也是个死,对不对?”
“倒不是直系不拿正眼看我,而是直系现如今被拆的东一块西一块,而且,在总统那里也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而皖系就不一样了,基本上是把京畿给围了起来,再加上段祺瑞在位,还有那个徐树铮,这伙人着实不讲究!”
“这次学生闹事,明面上是指曹汝霖那几个卖国贼,可实际上指的是什么?知道段祺瑞在位置上,让这几个人找日本人借了多少钱?用什么抵押的?”
“我听说了一些,这些皖系的着实是丢人啊!眼下,学生的活动算是压下去了,可我看啊,这把火已经把国人烧醒了!中国不再是过去的中国了!”
“你说的太晚了!”皇甫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从辛亥首义开始,国人就觉醒了,没有辛亥首义的缘起,哪里有现如今这么多学生的觉悟?”
“好了好了,通达兄弟,我可不是跟你掰扯这些大道理的,你给我分析分析,我现在该怎么办?该向哪里走?坦白说,去打地盘我不怕,也能打得出来,现在,我就驻扎在常德附近,手上光是稻米就有好几万石,可是,我手下就那么点兵,吃不完啊!光有米没有钱,没有装备,这也不是个办法啊!”冯焕章说道。
“你手上有那么多稻米还怕换不来钱吗?”皇甫淳奇怪的看着冯焕章。
“我知道稻米可以换钱,可是我找谁去?前些日子,从长沙来了个粮贩子,从我那里骗走了一船稻米,最后还是在岳阳的窑子里找到那个家伙,老子不客气,一枪就把那个骗子毙了!老子看谁还敢蒙骗我。”说着话,冯焕章的豪气又来了。
“你毙了一个骗子,其它的粮商就都来了吗?谁敢啊?”皇甫淳哂笑着说。
“对啊!我……我好想太意气用事了哦!”冯焕章似乎明白了什么。
“常德对面就是全国最大的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