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到进去之后,就看到蒋将军正趴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涕泪四流,已经换了一身家常衣服的元帝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颇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京兆尹带着蒋夫人和惠明公主进来了,两个人还未曾行礼,元帝急急忙忙的招手示意蒋夫人过来:“蒋家夫人也不必多礼,快看看蒋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朕也没有说他,偏偏进来了就哭!”
语气中自带着熟络的意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将进门行礼的惠明公主给忽视掉,任由她跪在原地也没有让起来的意思。
“兴许是心里有事,觉得愧对陛下和娘娘的信任吧。”蒋夫人依旧是从容的行了礼,这才走过去把蒋将军从地上搀扶起来,从袖中掏出手帕一点点擦着他脸上的眼泪。
老实说,这离得近了她都能闻到将军脸上,刺鼻的姜汁气味……看起来也不是他自己想要哭成那个样子,纯粹是因为姜汁抹的太多,辣到眼睛了这里有没有办法洗。
得亏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提前在宫外将手帕打湿藏在衣袖之中,这会正好拿出来为将军擦了擦脸。
“有什么辜负期望?你们两人养出来的孩
子自然是极好,但要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自然没有那么上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眼看着蒋将军哭的不是那么厉害,元帝才轻笑一声开口:“不是自己的嫡亲骨肉,难免也会有所忽视。”
他这话说的倒是在明嘲暗讽皇后,因为惠明不是她亲生的孩子,所以带在身边的时候也不是那么的尽心尽力,最后把人养成了今天的模样。
皇后听到这话,也是微微的一挑眉,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旁边的元帝,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陛下这话请恕臣妇无法认同。”安抚好了蒋将军,蒋夫人才一笑,旋即恭身行了礼,周到的让人挑不出来一丝一毫的错处。
“即便是同一娘胎里面出来的双生子,天性也是大不相同,同个夫子教导出来的学生,有人能做新科状元,前程似锦。有人却一辈子碌碌无为,榜上无名,这能说是父母偏心,又或者是先生教导有误吗?”她说话的声音不卑不亢,更没有上来就说自己是多么的冤枉,连委屈也没有说一声,只选了最普通的例子来讲述。
元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但是语气依旧没有丝毫的松动:“但此事的确是因策卿而起。”
“少女的心思,总
是带着柔肠,若是不好好加以引导,孩子便很容易想歪。”蒋夫人说着却是跪在地上,眉眼低垂着很有些愧疚的意思:“不过事情的确因臣妇家不孝子而起,陛下若是处罚,也请让臣妇代为受过。”
“这话说的很新奇,从来都只有儿子代替母亲受过,如何还会有母亲来代替儿子受过呢。如此岂不是两相颠倒,传出去蒋夫人也不怕名声不好听?”元帝语气依旧是如同玩笑似的,而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正是他动了怒的表现。
也是,救命恩人的女儿回来了,才去将军府住了没多长的时间,就又是说她谋害胎儿性命,又是说她下毒的。这无异于就是把大嘴巴子往陛下的脸上抽啊,责怪他不应该这么多年宠爱惠明,这不是,好好的都把人给惯坏了!
“此事起因虽说是有少女心思,但错终归还是在臣妇身上。”蒋夫人说着,抬眼看了看旁边的皇后:“倘若臣妇生了个女儿,这次的事情自然就不会发生,惠明与臣妇女儿想来也会是极为要好的闺中密友。”
此言一出,原本旁边还有些着急的蒋将军愣住了,想要开口先诉说案情的京兆尹愣住了,就连坐在上首刚刚还带着怒火的元帝也有些呆愣,一时间竟然没人反
应过来蒋夫人为何会如此说。
“噗嗤,你这个狭促鬼,还在这里抱怨呢,谁不知道你想要女儿都已经想要到了疯魔的地步了。只可惜了,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儿子,当初也是起过将惠明抱回家当自己女儿养的念头吧。”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偏偏是皇后先笑出声,三言两语打破了宫殿中沉闷的气氛。
元帝的脸色同样缓和不少,他深深的看了眼蒋夫人,最终挥挥手示意惠明公主上前。
被遗忘在旁边很久的惠明公主,终于能够动一动她那已经跪的有些发麻的双腿了,低着头来到元帝面前,一句“皇叔父万安”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其他的话来讲。
“今天为什么带你过来?想必你自己也心知肚明惠明,你先告诉朕,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你又为何觉得小将军夫人出了事之后,你就会是继室了?”元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看着她的眉眼,不由得感慨。
第一次见的时候,还是一个刚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婴孩,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只可惜人心不足,便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惠明……惠明只是一时想错了而已。皇叔父你知道惠明倾慕小
将军已久,为了跟在他身边要惠明做什么都可以的。所以惠明便觉得若只是一个继室的话,还是,还是有希望。”她双眼含泪。知道人证物证俱全,与其辩驳说自己没有做过,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把事情的起因经过都说出来,说不定皇叔父会因为怜悯她,将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