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诺突然闯入,被里面的味道熏得无法呼吸。
牲口棚左边喂着四头牛,右边养了十来只鸭子,还有两只大鹅。
新鲜牛粪味,鸭屎鹅屎混合的味道,一言难尽。
她竭力缓了缓,才忍着恶心开口,“你们站那干什么?”
刚才听到她的声音,两个小老头慌忙的站起身,老老实实站好,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们不知道乔诺又想怎么折腾他们了?
三人里,年纪最大的是陆平川。
他是传染病方面的专家,刚过五十五岁,看起来却像是六七十岁,满脸沧桑。
另一个男人叫钱仲文,他是中医大夫,来到河泉沟之后,才拜的陆老为老师。
他才三十出头,看起来却像五十多岁。
少年江白留,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他有一个坎坷的身世。
陆平川身体最弱,看到乔诺送来的猪肉香肠卷饼,不敢吃,怕不消化,引发肠胃不适。
乔诺装作从牲口棚里的水缸里舀出水,实际上是空间里的水,给他喝。
她自己喝了很多,确认水对身体无害,便研究给什么样的人喝才有效。
陆平川的身体情况和乔重山有些相似,乔诺便对他多关注了些。
江白留咽咽口水,他不记得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但是乔诺送来的肉,敢吃吗?
她会不会下毒?
会不会又想抢自己的东西?
哦,自己没什么可被抢的。
流落到河泉沟后,住的牲口棚不是自己的,身上穿的衣服是捡别人穿的不能穿了不要的,早上吃的红薯是昨天帮人挖红薯换来的……牲口棚内的所有东西,都不是他的。
他自己,不拥有任何东西。
江白留低下头,刚才看到肉的喜悦一扫而光。
为什么,他的人生,这样黑暗?
以前,没有任何人跟他讲过道理,他只是每天发愁怎么吃饱肚子。
现在,每天听陆爷爷和钱伯伯讲的话,他越发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望。
原来,当一个清醒的人,无法改变现状时,比浑浑噩噩更悲哀。
“小孩子家家,皱什么眉头。”
乔诺给小江递了一个肉卷,“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怕我下毒啊?”
江白留摇头,接过肉卷给陆爷爷吃。
他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陆爷爷对他好,他也要对陆爷爷好。
平时得了别人给的东西,或者自己劳动换来的食物,他也是优先给爷爷吃。
陆平川刚才闻着油饼卷香肠的味道,一点都不想吃,也不敢吃。
稍微喝了点水,这会闻着香味,有食欲了。
肚子里觉得饿的难受,想吃东西。
“小江吃。”
陆平川摆摆手,他老了力气小,干活也干不动,不用吃这么好的浪费粮食。
乔诺看他们谦让来谦让去,仿佛是让出生的希望,只剩这一口吃的似的。
“小子,想靠自己的本事,挣钱吃肉吗?”乔诺试探性的问道。
江白留眼睛亮起一瞬,很快又耷拉下头。
“想啊,天天做梦都想。”
谁不想吃肉?
可是,猪肉啊,不是谁想吃就能吃的啊。
要不是看在乔诺对陆爷爷不错的份上,他才不想跟乔诺说话。
“想,那就付出行动。”乔诺鼓励他。
乔诺想找个帮手。
她的身材不适合去卖东西,必须有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人去收钱。
在供销社换钱换票价格太低了,她太被动。
江白留年纪不大,才十五岁,但很多体力活都能做了。
在农村不上学的,到了这个年纪,但凡家里有点钱,都开始说亲了。
他在公社上工干活,拿的都是成年男人的满工分。
而且,他身边没有极品亲戚,只要把他调教好了,会是自己的一个得力助手。
最重要的是,他的人品,算是过关。
江白留有些心动,看向陆爷爷。
陆平川会沦落到这里,是因为被身边人背叛出卖,他人生大起大落,已经看明白很多事情,心性更加豁达。
他转向乔诺,语气平静,“小江一个孩子,能做什么。”
乔诺没有瞒他们。
之前在家里熬糖的时候,在牲口棚的距离,肯定会闻到。
“做糖。原料我干达出一半,剩下一半你们自己采。我告诉你们方法,你们出力,最后挣得钱,我们平分。”
做糖生意利润高,还稳定,除了太费力气,没任何毛病。
她也不怕他们泄露,或者不继续合作自己单干。
住在牲口棚里的人,太容易被人拿捏住。
“我不差钱,你们帮过我,我干达也想帮扶你们一把。钱在那,就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