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如今真的穿在她身上,才觉得所有的幻想都是多余的。一时之间,他竟看得呆住了。见他不答,她就又连问了两遍。他却一把拽过她,将她揽入怀中,低语告诉她:“好看,很好看。”
紫云含羞坐下,束起头发。超凡接过她手中的梳子,帮她拢好了头发。紫云说:“你的手艺是比我好。还记得小时候,你总爱给我梳头,连小辫子都编得,妈妈雨姨都夸你呢。除了我,你还给谁辫过?”超凡扭正她的头,“只有你。”紫云故意惹他,又扭头看他,“真的?连阿瑶都没有?”超凡郑重强调道:“没有,只有你。”他这一强调,紫云觉得自己小气了。
她又想起一重要事。“师父说,茶室和茶园,都是你的心意。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接受呢?”终于谈到这件事上来了,超凡道:“心有灵犀吧。”紫云喜欢这答案,又问道:“这家茶山客栈,名为归云,又是什么意思呢?”超凡笑道:“你真的不知?非要我说出来么?”紫云点头,想要印证内心的猜想。“归云归云,当然是希望我的紫云,不要总是漂着,早点回来。但我不敢催你,只想着‘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紫云脸一红,原来,他真的一直在等他。想到这,紫云情难自抑,握住了他正拢发的手,喃喃道:“还好,我回来了,我们没有再错过。”
在选耳饰时,紫云想选红豆,超凡说:“以后,我们不必再相思,就戴这副平安豆吧。”紫云说:“好,你帮我戴上。”
两个小时后,他们便站在一处小院落前。超凡看了眼略显紧张的紫云,安慰道:“没事的,别紧张。”紫云听着他那熨贴的声音,才平复了心绪。按响门铃,不大一会儿,便有人从里面开了门。这是个看上去很伶俐的年轻姑娘。她朝来人灿然一笑,“你们来了,快请进。”
他们随姑娘走进院落,紫云好奇地打量着其中的景致,只见院中仍有数株菊花,绕竹篱而绽放着,别有一番雅致味道,不觉更生几分宁静之心。紫云轻声赞赏道:“好个篱边菊花,这里真该取名‘陶然馆’?”女孩回头笑答:“虽不叫陶然馆,也差不离了。紫云姑娘,果真是有才华的。”紫云惊道:“你认得我?”姑娘笑而不言,继续前行。
紫云看向超凡。超凡顾左右而言他,“怡然居,陶然馆,都有一种内敛隐逸情怀。这是茶人难得的品质。”女孩笑道:“每次见您,总有新的惊喜。不错,这里名为怡然居。”紫云道:“好个怡然居!”姑娘引他们到江南厅,备好茶点,“二位稍等,我这就去请馆主。”超凡说:“不急,馆主应该正在上课,我们等她便是。你若忙,就不必管我们。”姑娘道:“也好。”然后便退出去了。
紫云环视室内陈设,是典型的宋代内敛素雅型审美。再品品桌上的茶点,紫云连赞:“好香,桂花味的。若能搭配宋茶,不知该有多妙。”说着递到超凡嘴边,他也咬了一口,“不错,确是桂花糕。配宋茶,很快就能实现的。”紫云欣然道:“对哦,我们今天要见的可是茶百戏的高手。超凡,我一直想问你,这个馆主,是个旧相识吧?”超凡又是笑而不答,任凭她怎么磨他。
不知何时,超凡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起神来。紫云不去扰他,也跟着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心不知不觉中,就静了下来。
“超凡,你闻到菊花香味了吗?”
超凡微笑着,眼睛依然闭着,悠悠然说道:“当然,心静,就会感受到生命细微的变化。还记得王摩诘的《鸟鸣涧》么?”
紫云笑道:“这首诗,怕是几岁的孩子都记得,‘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超凡道:“不错,可你体会出其中的禅悦了吗?”
紫云闭目摇头。超凡说:“这是个自悟的过程,人只有闲,才能禅定,禅定才能感受到花落;夜静了,万物进入静的状态,皎洁的月光,拂照大地,落在鸟儿身上,惊扰了它的梦,便啼叫几声,空空的山谷,便蕴涵了无限的生机与喜悦。悟了,便充满了收获的欣喜,茶道也是如此……”
紫云笑了,“这也是儒家的修炼过程,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超凡点头,“不错,自禅宗兴起,儒释道,便找到了很好的结合点。”
“说得好!老子说‘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与二位的言论相类似。”
超凡笑着起身,“楚馆主。”紫云也跟着起身,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高人是何方神圣。楚馆主笑道:“方先生,久等了。紫云,好久不见!”紫云看着她,好大会儿才辨认出来,“你是……楚丹阳?几年不见,你的变化太太太大了。”听紫云连说几个“太”字,丹阳嫣然一笑,“是变丑了吗?”紫云摇摇头,“是更美了。”的确,当初的楚丹阳,虽然优秀,但气质并不出众。几年的时光,她褪去一身尘埃,竟变得如此清雅迷人,是茶改变了她么?丹阳呵呵地笑起来,“你也一样,更美了。方总,您早该带紫云过来。”紫云努嘴道:“就是。明明来见丹阳,还给我卖关子,害得我瞎紧张。”
寒暄过后,丹阳带他们去了茶室,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