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儿子的傻样,把他往前一推,“还不赶紧去抢张合照?”此时的小胖,早已没了婴儿肥。从初二起,他仿佛开挂般,身高一直往上窜,现在已有一米八了。站在小紫云的身边,高高瘦瘦的帅气模样,也是不逊色的。只是一个古装,一个运动装,显得有点滑稽罢了。后来,小胖常常抱怨,真该让叶叔定制一套男孩子的汉服。叶远一听,拍拍小胖的肩膀,笑他想得美。
时间过得真快啊,马上又一年过去了。张雨问:“我们的小紫云去哪了?”这几年,张雨特别喜欢用“我们的”三个字,带着亲昵感,也有对未来的希冀。她是真的希望小紫云做她的儿媳妇。若说早些年只是玩笑的话,现在倒有点当真了。眼见两个孩子形影不离,真是一对璧人。吴桐虽不吐口,也没有明确反对。只有叶远常觉得应该顺其自然,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吴桐微微一笑,“约了几个同学,一大早就走了,说是去爬山。小胖不是跟着一起去了吗?”说到这儿,吴桐明白了好姐妹是明知故问的,用手指点点她的脑袋,假装嗔怒道“你呀!”
张雨突然问:“小紫云的生日又要到了,今年准备怎么过?”吴桐说:“平平常常地过就行了。若是大过,会惯坏孩子的。”张雨笑了笑,“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怎么过,都不能落了我们一家三口。”吴桐说:“那是当然,这些年,不都是一起的。指定忘不了。”两个好姐妹,又闲聊了一会儿,才散了。
经过商量,今年小紫云的生日宴定在了紫桐私房菜。这几年,吴母年岁大了,就把店转给别人了,唯一的要求是保留原店名。新店主欣然同意。其实,他是个聪明人。积累了多年名气的老店,就是一张活招牌。换了新名字,就会丧失掉一大批的客人。但是,他又不固守,给店铺做了升级改造,整体上提升了一个档次。前段时间,重装后开业,生意红火,更胜从前。
吴母早就惦记着回店吃顿饭,只是觉得一人前去,很是无趣。趁着外孙女生日的机会,把宴会摆在这里,又热闹又体面,顺便怀怀旧,真是一举几得。吴桐听母亲一念叨,再和叶远一商量,就定在了这里。新店主听说后,也很高兴,给他们留了最好的包间。从菜品到服务,还特意安排吴母在时的老人去操办。这很合吴母的心意。
饭点还没到,大家便聚到了包间,热热闹闹地聊着天。今天的小紫云,比去年更漂亮了些,这源于日渐发育的女性之美。青春的时光,真的太奇妙了。她是今天的寿星,正大大方方地接受着祝福。只等吴桐一到,就可以开宴了。
此时,吴桐刚取完蛋糕。这活本来是叶远的,今天是吴桐硬抢过来的。一个月前,吴桐刚拿到车本,正是迷恋开车的时候。但糟糕的车技,常常让人捏把冷汗。她夺过车钥匙后,叶远不放心地反复叮嘱,让她小心开车,注意安全。吴桐口头答应着,心里却对自己的车技非常自信。取完蛋糕,她点着火,便朝紫桐私房菜开去。一路上,除了一次左转弯,别过一辆大公交之外,还算顺利。吴桐心想,叶远真是岁数大了,啰啰嗦嗦的,开车有什么难的。一得意,便失了神。眼看目的地就在前方,拐过丁字路口就到了,却跟一辆加速抢道的大货撞上了。吴桐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叶远左等右等不见妻子回来,便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悄悄走出来,想去迎一迎她。却看见一群人往前方的丁字路口跑,叶远跟着跑了过去。
吴桐悠悠地走入一处地方。抬头一看,名为“雨桐茶馆”。正念馆名之际,张雨从里面走了出来,笑说:“恭喜恭喜,开业大吉!”吴桐一愣,不知怎么回答。张雨笑着说:“你傻了,你该说‘同喜同喜,开业大吉’才对!快来看看咱们的茶馆怎么样?”说完便挽着她走了进去。这茶馆,布置得很精巧。几杆疏落有致的竹子,投影在浅色墙上的留白处,与周边的山水画,融为一体,仿佛天成。循着水流的声音,继续前行,竟探到水雾氤氲的一角。小巧的水车,正不停地转动,带起了一潭春水。再往前,是几处单间。单间的门是传统的月洞门,很是漂亮。
吴桐笑笑,“这样的地方,别说我们,连神仙都待得。”张雨很是得意。引她走进一单间,墙上有幅字,上书“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无由持一皿,寄与爱茶人”。这是叶远的笔迹,最近他痴练“书圣”的《兰亭序》,写在这里很是合适。想到这儿,吴桐便口唤叶远的名字,见没有人应,便有些心急。再回头看,张雨也不见了,茶馆也消失了。她的面前是万丈悬崖,前后无路,脚下一空,便掉了下去。
她听到了各种声音,叶远、妈妈、紫云、张雨……交杂一处,乱糟糟一片。她有些头疼,想要睁开眼睛,试了几试,才见影影绰绰的身形。叶远急切呼喊“大夫,人醒了”。又是一阵忙乱,才安静下来。吴桐确实醒了,看着白茫茫的病房,终于想起来自己出了事。她叫小紫云过来,抱歉地说,没来得及给她庆祝生日,还把蛋糕弄坏了。这话一出,小紫云趴在床边,呜呜地哭起来。吴母也是含着泪,对虚弱的女儿说:“以后看你还逞不逞能?”吴桐连说,不敢了。
护士进来了,劝大家少说话,病人需要休息,趁机把叶远叫了出去,说要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