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位上还空着,武宁侯并未露面,可席间倒是热闹。
“沈大人如今可是王上跟前的新贵,迟早要适应这些的。”吏部尚书王宣仍是起身朝沈云舒走去,咧嘴笑道。
说罢,便一把搂过沈云舒的肩膀,仿佛要与他称兄道弟。
众人见他把沈云舒拐向他那边,便都坐下与身旁的人重新交谈起来。
“当初定下下任大理寺少卿一职时,王上曾问我可有人选推举。聚贤楼一事后,我便注意到了沈贤弟,这大理寺少卿之位啊,必你莫属了。”
说着便翻出当时给众考生安排官职的旧事,想与沈云舒拉拉近乎。
暗示她正是自己在赵渊面前提及了她,她才有了今日的风头。
沈云舒不动声色从他的臂弯中退了出来。
王宣察觉也不尴尬,仍旧笑着,“沈大人正值盛年,日后有了王上给您撑腰,可是大权在握了啊,日后可要多提携提携年轻后辈。”
王宣有个长子到了参加科举的年纪,他这么说,倒是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她随即淡笑道:“王大人过誉了,听闻王大人的长子过两年便要参加科考?”
王宣见她提到自己的儿子,以为她这是为当初任职承他的情,便道:
“我那儿子日日在房中刻苦读书,倒是不需要我多操心,不指望他能中一甲,能在朝中谋个小差事我也知足了。”
沈云舒如此年轻便力压一干老臣,受赵渊重用,将来必定是要称相的。
一旦她掌握了朝中大权,官员势必会有大改,她本就出身寒门,寒门人大多对宗室子弟不满,自己膝下一子一女,就靠着这个儿子保住将来王家的富贵了。
“令郎如此刻苦,定能榜上有名的。”说罢,沈云舒就就着身旁的席位坐下。
王宣见她无意再聊,便悻悻回到自己的席位,此时武宁侯终于现身,手里摇着一把折扇,一如人前的儒雅,脸上挂着亲切的笑意。
“各位久等了。”
众人起身朝他一拜,齐声道:“侯爷安好。”
“近日朝中事多,本侯请诸位前来,是想犒劳犒劳诸位,将来的赵国朝堂还需倚仗各位。”
武宁侯笑着坐下,说着便亲手斟了一杯酒,“诸位,请!”
沈云舒看向首席的武宁侯,果然是老狐狸,此次明摆着就是鸿门宴,这是将朝中能在赵渊面前露脸的新任官员都拉来了。
收买人心,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
沈云舒嘴角一勾,随众人饮尽杯中的美酒。
“是谁将沈大人安排在末席?”武宁侯看向沈云舒,向周遭的侍婢质问。
“侯爷,这席位是下官自己选的。”
“沈大人,你这倒是显得我府内小厮不懂规矩了,传出去,让别人知道我怠慢了王上身边的沈侍郎。”
说罢,便招手让身边的侍女上前,“将沈大人请到离我最近的席位来。”
他根本不给沈云舒拒绝的机会,几个侍女一起上前,将沈云舒围了起来,一人怯怯开口道:
“请沈大人移步。”
沈云舒无意为难她们,只好起身随她们走到武宁侯下第一个席位。
“这个席位本就是为沈大人准备的,沈大人不必有负担。”
武宁侯虽是笑着对沈云舒说的,可一脸没好意,这分明就是故意逼她,将她捧至高处。
“侯爷,下官入仕不过几月,得王上厚爱,才升至侍郎之职,但许多事还要仰仗在座的各位前辈,日后还请诸位前辈多多照拂。”
沈云舒并未立马坐下,而是端起桌上的酒盏,朝堂中在座的人躬身一拜,“沈某借侯爷的酒先敬诸位一杯。”
“沈大人年纪小便身居高位,却无一点傲气,实属难得。”
武宁侯五句话中,三句不离沈云舒,似是今日的宴席只是为她举办。
一个时辰的觥筹交错后,武宁侯终于放人,先一步离开。
沈云舒摇摇晃晃起身,被姝影搀扶着。
王宣又凑上来,“没想到沈大人的酒量如此浅,还未喝上几杯便有些醉了。可要我派人送沈大人回府?”
“多谢王大人好意,在下来时已让府内的马夫在门外等候,不劳大人费心了,沈某有些不适,便先行一步。”
说罢便偏头朝姝影继续道:“姝影,回府。”
不等王宣说话,沈云舒早就跑的没了影,一路踉踉跄跄到了侯府门口,上了马车。
沈云舒立刻坐正,眼神又恢复了清明,与刚才判若两人。
姝影见沈云舒坐得笔直,瞪着杏眼道:
“公子,你不是醉了吗?”
沈云舒侧头淡笑道:“若是连我身边的人都骗不过,怎么骗过其他人?”
说罢便拧眉沉思。
武宁侯……今日看他喝酒很是爽快,当初那个带斗篷男子被自己刺到重伤,就算可能是掩人耳目,但是重伤喝这么多酒,脸上的神情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