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最在意的却不是这一点,而是……
“师兄隐居山里的目的不就是不愿被人打扰吗?后来搬到小镇里……”苏倦轻蹙了下眉头,终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
折厌搬到山下镇子里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毕竟……
她后来也是在那镇子上与折厌重逢的。
记得刚与他重逢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奇怪。
折厌的眼睛看不见,又喜欢安静,住在山里对他来说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一来,山里安静,也亲近自然。
二来,在住在山里能一定程度的避免遇到一些欺软怕硬或是故意找他麻烦的人。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一直隐居在山里,不愿跟人群有过多的接触。
既然如此,那她与他重逢的时候,他又怎么会搬到镇子里呢?
直到如今,这个谜团才终于解开。
他……竟然会为了她搬到镇上的。
一个瞎子孤苦伶仃的搬到镇上,别人会怎么看他?孩子们会不会欺负他?还有那些一天天闲着没事专挑软柿子捏的地痞流氓呢?他们又会如何对待折厌?
苏倦根本无需把这些话说出来,光是想想,就已经觉得心疼了。
更别说她当时与他重逢的时候,还是亲眼见过他是如何被人欺负的,如何被人羞辱,如何被人看不起的。
回想起那些,苏倦就觉得难受不已。
折厌倒是淡定得很:“还有比一个孤苦无依的瞎子更好欺负的吗?应该没有了吧。”
很简单,很轻松的一句话,但这话中却包含了太多太多。
而一想到折厌之所以会搬到镇子上,之所以会受这些苦,都是因为自己,苏倦的五指就不由紧握成拳,心疼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她想跟折厌说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
在折厌眼中,她又不是那只小蠢猫,她有什么资格替那只小蠢猫道歉呢?
苏倦暗暗的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终是将心底的翻腾压了下去。
而折厌将她的这些情绪都看在了眼里,唇角也几不可察的勾起了几分。
从前,他一直觉得靠卖惨博取对方的关注和同情是一件非常可怜的事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苏倦面前,不管是装瞎还是故意与她说这些,都不会让他觉得可怜,也不会让他觉得鄙夷。
相反的,只要能让她一直在他身边,越来越在意他,重视他,不管做什么他都觉得可以。
更何况,有些事情的确是事实。
而她作为这次是中的当事猫,又怎么可以不知情呢?
“后来呢?”苏倦好不容易将心情平复了些许,这才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其实就算折厌不说,她也知道他在那镇上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但她仍是抱着一丝希望,十分渺茫的希望。
或许这镇上会有好人呢?
或许也会有人向可怜的折厌伸出援手呢?
就像他们当初在山里的小破屋一样。
那个老奶奶不也经常关照折厌吗?
没错,一定会有这样的人出现的。
在她还没与他重逢之前,一定也有人帮助过他,对他好的。
只是正好在他们重逢的时候,那个人有事离开了,或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在罢了。
而她当时与他重逢的时间太短,不过短短几天,就……
似乎是不愿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苏倦并没有继续想下去,只是暗暗的期待着折厌接下去会和她分享一些开心的事情,也让她的心能宽慰一些。
折厌就仿佛能从她期待的眼神中看穿她的心思,轻捻了捻手中的白骨佛珠,这才终于缓缓开口:“那段时光与我而言并不美好,唯一可以期待的便是一个姑娘。”
“姑娘?”听到这两个字从折厌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苏倦别提有多惊讶了。
她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哪个姑娘能在折厌心中停留的。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折厌竟然还有能期待的姑娘?
这也让她忍不住好奇对方究竟是谁,长什么样,是如何与折厌认识的,与折厌之间又有怎样的故事了。
但好奇归好奇,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酸楚。
她追了折厌那么多年,为了追他,这人间的苦她也算吃过大半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把握能在折厌心中留下些什么,就更别说是让他对她有期待了。
这……恐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的事情吧。
想到这,苏倦的眸色也不由微暗了暗。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按理说,折厌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能遇到让他感到期待的人,她应该替他开心才对。
但她现在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心里反倒酸酸的,就像醋坛子被打翻了一般,很不是滋味。
苏倦虽然竭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被折厌敏锐的发现了。
她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是因为他说他期待别的姑娘,而没说期待她吗?
折厌隐隐觉得应该是这个原因,但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