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晰很快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通通说出来。
原来，等他按着折厌的吩咐把人引到土地庙的时候，李琛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
他是在王晰面前活活病死的，死前经历了巨大的痛苦，就仿佛是报应一般，把痛在李老伯身上的，加倍痛在了他身上。
而王晰见到这一幕也终于释怀了。
正所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虽说他至今仍不明白为什么好人与坏人的结局是相同的，坏人做了那么多恶事，最终的结果是消散，而好人做了那么多好事，到最后也难逃一个消散。
但能看到坏人自食恶果，最终死在自己手里，他……也觉得够了。
王晰消散的速度很快，不过说话的时间，整个身子已经没了。
苏倦的眼圈更是早就湿润了，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声音里却还是带着明显的哽咽。
见她这样，王晰也很快笑着安慰道：“苏姑娘这副表情是做什么，事情不都已经圆满解决了吗，我们现在应该开心才对。”
“嗯。”苏倦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难过。
王晰也不再与她多说，而是转头朝折厌看去：“多谢劫主的一番良苦用心，不过……我还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不知劫主可否最后再帮我解答一下，让我就算是消散也能消散得明明白白？”
“有什么想问的你就尽管说吧。”折厌淡淡道。
其实王晰想问什么，他也大概能猜到。
果然，他的话音才落，王晰便迫不及待的接了下去：“劫主让我去找人，又特意提醒我子时过后李琛便会自食恶果，也就是说，劫主早就料到了李琛熬不过子时。
可……这是为什么呢？
李琛不是有借命珠续命吗？
就算我们当时成功将借命珠偷走，以我对李老伯的了解，他应该也早就已经帮李琛续不少命了。
就算他死，他生前帮李琛续的那些命，应该也足够李琛再活不少日子才对。
既然如此，那李琛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借命珠的确可以帮人续不少的性命，一天一天的借，甚至可以累积到十年，二十年……上万年。”折厌答道。
而他这话出口，苏倦和王晰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凭这么一颗拇指大的珍珠，竟然可以给人续上万年的性命？
苏倦更是后怕的搓了搓手，还好他们及时发现了这件事情，还好折厌刚才离开的时候，把那颗借命珠给换走了，还好……
否则要是让李琛这种人活上万年，那还得了？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王晰刚才说他们赶到的时候，李琛已经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又是怎么回事？
好似能看穿苏倦心底的疑问，也不等她开口，折厌便又接了下去：“但累积寿命的必要条件是，借命珠的续命对象是他，而非其他人。”
“这是什么意思？”王晰皱眉，显然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折厌的意思。
苏倦却瞬间就明白了：“借命珠在李老伯手里的时候，它续命的对象便只有李琛一个人，而如今借命珠被师兄拿走了，那它的续命对象……”
话音到此，苏倦突然就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毕竟再说下去，就有种折厌公物私用的感觉了。
虽说这件事情的确是折厌解决的，借命珠也的确是他换来的，而如今借命珠无主，又落到了他手里，他自然是借命珠名正言顺的新主人。
可……
不知道为什么，苏倦就是觉得这话说起来怪怪的。
见苏倦不敢继续往下说，折厌也干脆躺坦荡荡的承认道：“是我。”
王晰的双眼一亮：“借命珠换了主人，也换了续命的对象，那也就是说，那些原本应该续到李琛身上的寿命，如今全都续到了劫主身上？”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有私心的。
如果这借命珠里的寿命真的可以转嫁他人，那……
他是不是也就有机会可以重生了？
王晰看着自己仅剩的脑袋，心中腾起了一丝希望。
但下一刻，这希望就被折厌无情的打碎了：“不，借命珠上之前的寿命都是那老头为李琛借的，也就是说，这些寿命只能给李琛一人使用，若是李琛不在了，那这些为他借来的寿命也会随即化为乌有。
我把续命人换了，无非是想让李琛再也用不了借命珠上的寿命，让他重回使用借命珠前的濒死边缘，好好尝一尝那种被病痛折磨，被死亡威胁的痛苦罢了，并不是为了这借命珠上的寿命。”
折厌说罢，又讥诮似的轻勾了勾唇角：“毕竟，寿命这种东西我根本就不需要。”
原来失去了借命珠，李琛就会重回使用借命珠前的状态。
难怪他们刚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病得只剩下半口气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李琛之前就差点病死。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那时候老板娘和李老伯及时用借命珠帮他续了命，他应该早就病死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吧。
王晰总算明白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眸底也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