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苏倦斟酌了一会,终是开口:“师兄之前分明跟我说过,不会对这件事情坐视不理,却迟迟没有动作……我实在想不明白,师兄究竟有什么打算?
之前我说要偷借命珠的时候,师兄说,如果贸然去偷,定然会打草惊蛇,让李老伯背后的人起警惕之心。
可如今李老伯背后的人就是老板娘,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也清楚只要偷走借命珠,便能解决这一切的问题,既然如此,那师兄又为什么迟迟不行动呢?”
苏倦实在想不明白。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折厌并没有直接回答苏倦,而是反问道。
苏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也顿时有些懵了:“什么问题?”
“卖饼老头的背后是老板娘,那老板娘的背后又是谁呢?”折厌缓缓吐出。
“这……”苏倦顿时就被他给问懵了。
他们一直都认为老板娘就是在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可如今折厌却问她,老板娘的背后又是谁?
折厌早料到苏倦答不出这个问题,所以也很快又接了下去:“或许对比普通女子,老板娘的确算有本事的,但仅凭区区一个凡人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懂那么多奥秘的邪术?
若说背后没人指点,你相信吗?”
“确实。”意识到这一点,苏倦的眉头也很快皱了起来:“所以,师兄认为老板娘背后还另有黑手,而师兄迟迟没有动作,便是想将这个黑手引出来?”
“嗯。”折厌单手托腮,轻轻应下,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百无聊赖:“说实话,不管是那卖饼老头还是老板娘的事情,都很轻易就能被人看穿。
除了其中还藏着一点小反转外,也实在没有什么能让人感到惊喜的。
毕竟……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但这始终隐藏背后的人就不同了。
我们在客栈里待了那么多日,我安静观察过,你也打草惊蛇过,但不管是哪种情况,他竟然都能稳如泰山,不露出半点马脚。
为什么?
连老板娘和那卖饼的老头都能察觉到我们俩不对劲,难道他就察觉不到吗?
不,不可能。
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知晓这些邪术奥秘,又敢在离劫楼不远的镇子上设下这个局,这人的本事和胆子定然都不小。
所以,恐怕早在我们来镇子上的第一天,甚至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我们来者不善了。
可明知如此,却仍沉得住气,能迟迟不现身,不插手,任由我们抽丝剥茧,一点点的靠近真相……
为什么?”
折厌一连抛出了两个为什么,苏倦却一个都回答不上。
只见她的眉头皱紧,只觉得一个头都有两个那么大了。
救命啊。
一个李老伯,一个老板娘,就已经足够叫她头疼了。
怎么这会又蹦出了一个比他们俩还厉害的角色?
而且至今连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出来过。
连折厌都还不知道他是谁。
这要她如何去找答案?
苏倦把所有的事情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原本乱成一团的脑中突然就闪过了一道精光。
等等。
折厌虽然抛出了两个为什么,但他这两个为什么问的其实是同一件事情。
就是为了他们都已经接近真相了,甚至随时都有可能破坏李老伯和老板娘的计划,可这幕后黑手却始终没有半点行动,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苏倦一直坚信,这世界上的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如果对方没有留下痕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在这整个计划中,他或许只起到了最开始的指导作用。
指导老板娘如何将郑掌柜的魂魄锁入通灵犬中,指导老板娘如何改变客栈的格局,指导老板娘如何欺骗李老伯,如何利用土地像将郑掌柜变成伪神,最终重生。
没错,他一定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帮老板娘制定好了全套计划,而老板娘只要按着他所说的一步一步去进行就行了。
他也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确定老板娘对亡夫的爱,只要确定老板娘不会改变,一定会按着他所说的去做,然后……
分析到这里,苏倦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按照她原本的想法,那个人应该是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老板娘去办,自己就安安心心的当个甩手掌柜。
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出手,所以她和折厌才找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的线索。
可……
老板娘这么做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夫君重生,李老伯这么做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这个幕后的黑手却没有。
不,或许不是没有。
而是他们还没找到。
但不管这个幕后黑手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为了达成目的,他都应该对这个计划更上心才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也不着急,一点也不插手,一点也……
就好似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情一般。
见苏倦陷入沉思,迟迟没有开口,折厌也不禁挑眉:“你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