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倦想这么说,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敢在心底默默嘀咕。
折厌原本还想继续否认,可眉眼一转,也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也瞬间改了主意。
他没有接苏倦的话,而是轻捻了捻手中的白骨佛珠,便低头面向阿泽:“既然是阿泽提起的,那就让他继续说吧。”
他的语气柔和,连笑容都仿佛三月樱花,阿泽却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仿佛连脊背都结冰了。
折厌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是什么意思,阿泽却立刻就明白了。
他是要他好好说,一旦说错,那……
恐怕就不是一百鞭子能解决的事情。
知道此事关系到自己的小命,阿泽回答的时候也十分谨慎:“回苏姑娘的话,劫主本身的确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到每个月的中旬,劫主的身体便会出现一些难受的症状。
需要靠吃鬼才能缓解,而这次去风月城没……”
阿泽想说,折厌这次去风月城没吃到鬼,到了月中发作的时候,恐怕没那么好熬。
但不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就被折厌沉声打断了:“风月城的单子既然已经结束了,那就无须再提,劫楼什么时候有这种反复提一个单子的习惯了?”
“……明白。”阿泽虽然不清楚折厌为什么不让提风月城的事情,但很显然,是因为苏倦的缘故,所以他也很快应下。
可即便折厌及时阻止,苏倦也不是傻子,瞬间就明白阿泽刚才想说的究竟是什么,眸底也不自觉的闪过了一抹愧疚:“如果不是我,师兄就不会吃不到他们俩了。”
“此事与你无关,原本琉璃被烤成了那个样子,我也是下不了口的。”折厌冷冷说道。
而阿泽一听他们两个对话,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吓得赶紧补救:“其实苏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忧,虽说劫主这一次并没有吃那两只鬼,但除了吃鬼以外,其实还有其他方法可以缓解症状的。”
“是什么方法?”一听阿泽这话,苏倦就立刻追问。
顿了顿,又好似觉得光问方法还不行,所以很快补了一句:“不对,应该说,师兄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到每个月的中旬都会难受呢?”
“这……”此事关系到了折厌的隐私,所以阿泽不敢多说,而是下意识的抬眸朝折厌看去。
折厌却只是噙了一抹温柔又叫人胆寒的笑意:“现在知道不能说了?”
“……”阿泽不敢接话,只得赶紧将头埋下去,做出一副赔罪的架势。
所幸的是,折厌根本没有要与他计较的意思,开口便解答了苏倦的疑问:“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早年受过一些伤,所以每到月中,便会发作罢了。
至于吃鬼……呵,不是吃鬼能缓解症状,而是吃鬼能使我在月中的时候力量更加强大,也就更能抵挡得过去。
不过,想使力量变强的方法有很多,并非吃鬼一种,所以吃或不吃,关系都不是很大。”
“对对对,劫主说的是。”阿泽附和完,又很快接下:“其实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属下早就为劫主准备了汤药,只是劫主向来嫌苦,不愿意喝……”
阿泽一边说,一边用余光偷瞥折厌,确定折厌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动怒,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反正他已经把话引子抛出去了,至于接下来要怎么样,那就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了。
只希望苏倦可以扛起重任。
“嫌苦不愿意喝?”苏倦一听这话,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这怎么行呢,良药苦口的道理连三岁小孩都懂,师兄……”
等等?
师兄!
对,她差点忘了。
她现在是在跟折厌说话,她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呢?
苏倦的心脏猛跳了两下,后面的话也跟着戛然而止。
折厌撩起眼皮偷瞄了眼苏倦的表情,见她这副自己吓自己的受惊模样,他的唇角也几不可察的勾了起来。
故意把声音放冷:“哦?良药苦口的道理连三岁小孩都懂?师妹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我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苏倦被折厌这话吓得瞳孔骤缩,心底更是飞快的打起鼓来:“我刚才那是口误,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师兄别误会啊。”
口误?
呵,小骗子就是小骗子。
说谎果然信手拈来。
折厌轻笑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苏倦的话。
而苏倦见此,也赶紧求生欲爆棚的补充道:“更何况,我之所以会这么紧张,还不是因为担心师兄的身体,我也希望师兄能乖乖喝药,早日把身体调养好嘛。”
“是吗?”折厌脸上装作波澜不惊,捻佛珠的手却突然停下,看似不经意的划过了另外一只手的手背。
苏倦正是害怕的时候,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这个小动作,可阿泽就跪在地上,目光正好能瞥到折厌的手,一看这个动作,瞬间就愣住了。
这……
怎么回事?
劫主在故意弄伤自己?
为什么?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弄伤?
还是伤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