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折厌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
这世界上只有想杀他,想他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想救他呢?
“不好。”但不等他多想,苏倦便果断给出了答案。
她不确定眼前人的身份,所以也不敢轻易暴露净慈寺的秘密,只得从姐弟情上入手:“我弟弟是个可怜的孩子,天生眼盲,命途多舛,我不能丢下他,更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净慈寺里。”
“你在可怜他?”折厌的语气淡淡,一抹寒意却悄无声息的爬上了眼梢。
掐着她脖子的手仿佛随时都能收紧,幸好苏倦及时摇头,才阻止了他杀人的动作。
“不是。”苏倦抿了下唇。
折厌的确可怜,但她又有什么资格可怜他呢?
她不过是一只没有记忆,没有知觉,没有味觉的游魂罢了。
就算好不容易修炼出了可以自愈的肉身,她也比折厌好不到哪里去。
折厌至少还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而她……
整个世界都是围绕着折厌一个人。
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开心,为他烦恼。
因为他就是她唯一解脱的途径。
只有把欠他的债还清了,她才有机会摆脱现状,去过全新的生活。
这样的她,和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折厌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都是命运的玩物,却又不肯屈服于命运罢了。
所以,他们之间并不存在谁可怜谁,而是相依为命,相互舔伤的关系。
就像她还是小猫的时候,他们依偎在被大雪压得摇摇欲坠的破屋里。
漫天死寂,唯有一人一猫。
人说:“小蠢猫,不要走了,陪我一辈子吧。”
小猫:“喵!”
没错,不是可怜,是她答应过他的。
想到这,苏倦的声音里也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柔和与真诚:“我答应过他,要陪他一辈子的,虽然做不到一辈子,但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尽力。”
至少在她还完债,飞升成仙之前,她都一定会好好陪着他的。
“骗子。”折厌撇开眼,不去看苏倦:“既然答应了要陪他一辈子,当初又为什么要和他走散?”
每次都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一走都是好几年……
说好要一直陪着他,却又在他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候消失了。
这七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又有多少次妄想过,如果她能在身边就好了。
但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失望。
而就在他已经不抱希望,下定决心要忘记她的时候,她竟然又这么猝不及防的闯进了他的世界里。
还故意选择了在那时候出现,一心求死,要让他亲手杀了她……
他真想问她,他对她来说到底算什么?
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想利用了就出现,不想利用了就丢弃的可怜虫吗?
折厌的声音轻得好似带着雾气,苏倦却听清了。
“我……又不是故意跟他走散的,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好吧。”苏倦不悦的撇了撇嘴。
天知道她七年前被折磨得有多惨。
现在能留一条命出现在这里,都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了。
“比如呢?”他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什么比如不比如的,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啊,总之,我只是想带妙言离开,不会妨碍你的,所以你也别杀我了,行不行?”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苏倦还是不愿意自揭伤疤。
明白她不愿意就此多说,折厌也没有追问。
反正,他只要知道她并不是故意丢下他的,那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
折厌的薄唇轻勾,俯身就一口咬上了苏倦的脖颈,直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点点红痕,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
虽然他也知道她这具身体有自愈的能力,他不可能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印记。
即便是这一口,等天亮了,也会不见。
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就好像在玩具上留下自己的印记,这个玩具就变成自己专属的一样。
而他喜欢这种专属的感觉。
所以,他也不想杀她了。
他要把她留在身边,慢慢的玩,直到所有的谜题都揭开,直到……
苏倦被他咬得头皮发麻,却又凉凉痒痒的,有种说不出口的舒服。
而这种恐怖与舒服并行的感觉,简直要把她弄疯了。
就在她忍不住要蹦出一句“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别搞这些歪门邪道的时候,禁锢着她双手的力量突然消失。
折厌款款起身:“你放心,我会温柔一点,尽量不把你弄坏的,所以,你也最好机灵一点,别被别人杀了。”
“嗯?”苏倦惊得瞪大双眼,却根本不敢伸手去拿蒙在眼睛上的东西。
他怎么知道有人会杀她?
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会有一种对她非常了解的感觉?
见苏倦被吓得一副连动都不敢动的样子,折厌唇角的笑容也不由更甚了几分,如冬雪融化:“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