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卖花女有什么好不简单的呢?
夏明行虽然猜不透这其中的原因,却也十分敏锐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对折厌非常重要,所以干脆卖起了关子:“在夏陆屿说要娶她的时候,我的确调查过她的背景。
不仅如此,这件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如今还能告诉劫主她背景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了。”
听出夏明行的话中之意,折厌也很快勾起唇角:“说吧,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真的?”夏明行想要的不就是这句话吗?所以双眼也立马就亮了起来。
“当然。”折厌将手中的铃铛还给他,这才又笑着接了下去:“反正就算我放过你,你也未必能活下去,不是吗?”
“这……”夏明行被折厌这话堵得哑口无言,那颗刚放下去的心也瞬间又悬了起来。
的确。
就算折厌肯放过他,那个人也未必肯。
他如今能被他扔给折厌,能借折厌的手除掉他,在折厌离开以后,也同样可以亲自,或者利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悄无声息的将他除掉。
他现在的况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不管怎么走,都难以存活了。
夏明行接不了话,而站在一旁听着这一切的苏倦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不愧是高手过招。
折厌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泄露情绪的人,可夏明行却能光凭三言两语就察觉出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并且迅速抓住这唯一的求生机会,足见夏明行的本事。
但很可惜,终究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他厉害,折厌比他更厉害。
不仅一句话翻转了局势,还反过来牵着夏明行的鼻子走了。
让夏明行知道,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唯有依靠折厌一条路。
苏倦能想到的,夏明行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只见他的脸色迅速惨白,整只鬼也缓缓颓了下去:“劫主,我……我知道这个请求十分厚颜无耻,但还是恳请劫主好人做到底,放过我的同时,也让我能在劫楼的庇护下安生。”
“哈?事到如今,你竟然想寻求我的庇护?”折厌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语气里却完全听不出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那模样,明显是早料到了夏明行会这么做。
这一刻,苏倦突然觉得折厌就像是一个钓鱼高手,抛出诱饵,然后不动声响的等着鱼上钩。
等鱼咬上了饵以后,性命被他掌握在手里了以后,他却根本不着急将鱼收入囊中。
而是让鱼悬在半空中,就这么冷眼看着鱼儿扑腾乱跳,拼命挣扎,最后挣扎的奄奄一息了,才来求他。
折厌的手段她很清楚,所以也不感到惊讶。
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折厌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她的过去,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吗?
苏倦心底忐忑,生怕夏明行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而夏明行的心底更是忐忑,他知道自己已经一步一步的落入了折厌的圈套,已经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想要活命。
除了听话,别无选择。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见夏明行眸底的芒光明显暗了下去,折厌也很快勾唇说道。
明白这是折厌在一起给他下的最后通牒,夏明行也很快点头,吐出了几个字:“卖花女。”
卖花女?
折厌轻闭着眼,侧耳去听夏明行的答案。
可当他真正听清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中当即大震,就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
不会的。
绝对不会是她的。
她们俩明明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明明……
不,不对。
她们俩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呢?
当初若不是因为他在那卖花女的身上找到了小蠢猫的气息,又怎么会对那个平凡的卖花女刮目相看,特别注意。
甚至注意到连那个人都盯上她,把她当成他最后的考验了。
卖花女,那个人,苏倦,尸体……
所有的事情快速在折厌的脑海里回忆了一遍。
折厌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连指尖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大概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确定般朝夏明行问道:“仅凭三个字就想打发我吗?她是哪里的卖花女,几岁,叫什么名字,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城主,不会连这些事情都查不到吧?”
夏明行被他的态度吓得一哆嗦,话也跟着脱口而出:“我……我只知道她是个卖花女,还是个孤儿,至于其他的……光凭这些,我就知道她配不上夏陆屿了,所以也就没有让人继续调查下去。”
知道这个答案肯定不能让夏明行满意,所以夏明行说罢吗,又好似绞尽脑汁一般,很快吐出了一句:“对了,她并不是夏城人,而是临城的。”
“哪个城?”折厌努力让自己可以看起来的这一些,可实际上,他的心中早已一片恐慌,仿佛落入无边无际的寒潭之中。
他希望夏明行吐出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这样他就可以确信苏倦不是当年的那个卖花女了。
他希望……
可偏偏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