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想到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会有这样奇葩的思想?
婧儿埋头苦干,两耳不闻小姑子的喋喋不休,如今的她,想的唯有自己的孩子。
至于孩子他爹,她不敢奢望!
“奇了,好端端的你哭什么?”涂音伸出来的手,笔直修长,洁净柔嫩。
是婧儿见过的最好看的手。
婧儿不觉一时看呆了,婆婆的手保养得也很不错,没一处有老茧死皮。
不看婆婆的脸,说她不到三十岁都有人信!
“你在看我的手镯吗?妈说了,姑娘家不能全身没有一点饰品,你……戴了也浪费!”
涂音褪下银手镯,颇有兴致的要给婧儿戴上试试,还没碰到婧儿的手,便放弃了。
婧儿的十根手指,随处可见的裂痕冻疮,挤破的水泡及晒伤过的黝黑皮肤,哪儿还有她初到这个家的水嫩及洁白!
哪个女孩子不爱美?
即将为人母的婧儿也爱美,也向往美好的事物!
“等你闲了,我再褪下给你试,说话算数!”涂音补充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明天中午见了大伯他们,千万不要乱说话。大伯他们才不敢管妈的事,况你就当为了他,也不能毁了这个家!”
“你认为我会这么做?”
“妈说你是头易驯服的绵羊,我说你野性难驯。”
婧儿笑了,小姑子如此高看,她何以有这福气?
这么想来,小姑子每做一件事都必有其目的,那么她这一回屈尊降贵,必有缘由。
“母爱天性,身不由己!”
婧儿有条不紊的腌制酸菜,腾不出手来摸腹中胎儿,只有温柔的凝视,希望孩子能感受到她拼尽全力的母爱。
“所以,看到了你,我多少能理解妈得知我跟石傅圣在一起的事之后,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注意孩子这方面的事。以前我不懂,现在看到你为了孩子受制于人,我懂了!”
“你身为闺阁女子,怎能无媒苟合,下流奔放?”
“因为他,我愿意,所以为了跟他在一起,不惜抹黑他,也坏了自己的名声,叫他不得不娶了我!”
教书先生,就是涂音心仪已久的石傅圣。
这个男人图好听的名声,死活不愿意娶了她,她没辙,只能设计这么一出戏,逼他就范。
胡氏今天没在家,就是趁着喜气洋洋大过年的时候到石傅圣家,摸摸底,探探口风。
如果石傅圣十分愿意,欣然前来提亲,那这事儿后续的风波,自有人出面解决。
若不然,涂音尚有后招。
婧儿无言以对,婆婆都没半句埋怨责骂,她做嫂子的能拿小姑子怎么办?
这个家的人,都护着涂音,视她若珍宝也不为过。
婧儿在这方面吃过亏,不再轻易答应小姑子的话,专心致志的装菜入坛。
涂音不甘心,说:“想必你猜不出这些腌菜,都是给谁的吧?”
“……!”还能有谁?
大伯家呗。
婧儿没做出回应,涂音反而来劲了。
“哥没跟你说我家有位晚嫁出去的姑姑,姑父人挺好,就是家里有病重的老夫老母需要赡养照顾。姑姑她两腮无肉,土面朝天,吃过的甜全用来长个子,比我哥还高出一个头!”
小姑子嘴上喊着姑姑,她话里话外对这位姑姑可不像对大伯那么心存敬意。
哪儿有侄女,这么形容自己的姑姑?
直至婧儿亲眼所见,小姑子的形容不假。这位素未谋面的姑姑人又高又瘦,面瘦肌黄,眼锋比鹰隼还锐利精准。
在这里,暂称她为涂姑姑。
涂姑姑一眼锁定在婧儿的身上,边走边摸索着什么。根据婧儿对婆婆等人的理解,又是大过年,料想姑姑是准备掏钱的动作。
婧儿一面问好,一面羞涩的摆手道:“姑姑,新年好,愿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红包就不用了,我都这么大了!”
“你也想要红包?哎哟,脸挺大的呀!没你的份!”
“姑姑,我不是要问你拿红包!”
婧儿的那份倔强自尊,没人在意。
婆婆翘着二郎腿,舒舒坦坦的坐在堂屋里,隔着老远,就是一叠声的“老妹儿”,很亲切热情。
日日都在家的公公,却在此时,不见了踪影。
涂雷按母亲的吩咐,一会儿不是洒水扫地,就是清洗衣物晾晒被子,手上总有干不完的活。
而小叔子的屋里传出慷锵有力的朗读声,没间断过。
倒是不常出门的小姑子,挪了张小凳子到屋檐下,坐那儿绣花。
涂姑姑进门就直奔着厨房,嫌婧儿在跟前碍事,还推了她一把,夹枪带棒,冷笑道:“这些都是你腌制的咸菜?卖相不咋样,凑合吧!”
“姑姑,婆婆有一把手一把手的教我怎么样做的,我想味道应该差不到那儿。要不,我拿点出来您尝过就知道了!”
“不必了!一看就是昨晚赶的,怎么可能入味?你少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人不大,鬼心眼这么多,监视我!”
“没有的事,我就是想……想陪您说说话,待客之道嘛!”
“哟,在这个家,谁是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