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兮失神的模样太过逼真,景沐翎这才发现有些不对,看了正阳一眼。
正阳也吓到了,两步上前,想扶沈灼兮又不敢,急声问老郎中道:“这是怎么了,刚才好好的,别不是扎偏了?”
王爷本是找老郎中来做戏的,要是真给二小姐扎出个好歹,难以收场啊!
正阳的语气过于凌厉,老郎中手抖的更加厉害,手中还握着银针,不知所措道:“不会错啊,行医方面我向来谨慎,不会有错。”
“那二小姐这是怎么了?”正阳说着,瞥了眼绘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小姐扶起来?”
饶是绘枝本就知道沈灼兮的计划,守在旁边,也被她的反应唬住。
刚才就想伸手去扶,可事先商议过,她担心露馅,装作束手束脚站在一旁不敢动,听到正阳的话,才赶紧去搀沈灼兮。
沈灼兮这会也缓过劲了,就着绘枝的手起身。
“小姐。”绘枝颇为担心,半真半假接连道:“是不是脑袋疼?可有别的不适?要不请王爷找御医来瞧瞧吧。”
沈灼兮缓了口气,说话的语调还有些虚:“绘枝,我好了。”
绘枝这才松了口气,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反应,故作惊讶,捂着嘴道:“您的意思,大好了?”
“是。”沈灼兮的笑意有些苦涩:“老郎中医术精湛,头疼欲裂后,脑子倒清明了。”
“太好了,小姐。”绘枝没看懂她的神色,道:“往后您再也不用背着流言生活,奴婢给您倒杯水,先冷静下。”
沈灼兮嘴边的笑意还在,没有答话。
刚才痛苦是真的,明显是这身体原主产生的反应。
原身从五岁彻底痴傻,那些记忆就随之尘封。
刚刚老郎中的针刺到穴位,不偏不倚,倒是叫那些连原身都忘了的记忆浮出水面。
原主体内的毒不知道哪儿来的,但,她能确定一件事,孝清公主的死是有人下毒。
原身亲眼看到伺候孝清公主的婆子,往汤药里加了东西。
直到现在,她还能感觉到心里不属于她的那种极度伤心愤恨。
她捂着心口,默默道:你放心,你和孝清公主的仇,我都会报,这次对外好起来,便是开端。
景沐翎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旁人没发现不对,他却细心察觉到,沈灼兮不完全是在做戏。
有些发自内心的情感,不论演技再好,也装不出来。
难道,眼前的人真是太师府二小姐沈灼兮?
“爷,二小姐痊愈了。”正阳做戏全套,走到景沐翎身边汇报,道:“您看……”
“请郎中再度把脉,看还有什么不妥。”景沐翎收回心思,道。
老郎中不敢怠慢,细细给沈灼兮把脉,虽然手还是颤抖不已:“王爷,二小姐体内已经彻底没有异常。”
“好,辛苦郎中,此番功劳最大,该赏。”景沐翎眼神虚虚的落在一旁,吩咐道:“二小姐痊愈是大喜事,立刻着人进宫禀告太后。”
正阳应了一声,正要出门,沈灼兮哑着嗓子,开口道:“慢着。”
屋内所有人都朝她看来。
“多谢王爷仗义出手。”沈灼兮脸色还惨白着,看向景沐翎,道:“禀告太后的事,不着急,等身子利索些,我亲自进宫告诉太后这个喜讯。”
“也好。”景沐翎清楚她有自己的打算,道:“若什么时候想去,本王陪你一起去。”
“劳烦王爷请郎中给我看诊,我不敢再麻烦王爷。”沈灼兮委婉的回绝,道:“诊金和人情,我往后定会还给王爷。”
以前装疯卖傻,和禹王走近些无所谓,痊愈后再走的近,只会徒增流言。
景沐翎脸色黑了几分。
这女人,真是把翻脸不认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皱着眉,语气淡了几分:“二小姐无需客气,论辈分,你该称呼本王一声皇叔,本王亦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才对你照拂几分。”
沈灼兮一愣。
他这是什么意思?
当真要她叫一声皇叔?
她纠结许久,还是叫不出口,遂转移话题道:“王爷恩情没齿难忘,不敢因母亲身份懈怠,先前病了许久,糊里糊涂不知事。”
“这会脑子清晰,才想起来曾遇到个游医,无意间帮了他一把,作为报答,他给了我些医书,里面有治疗眼疾的医脉案例。”
“若王爷不嫌弃,我回去后找到,拿给王爷参考,保不齐会治好您的眼睛。”
睁着眼鬼扯,她之前就是装的,游医一说,倒是没变。
不过,要是后续能用这个由头继续接触,也不是不行。
景沐翎顿了顿,假意不知她话里的漏洞,道:“好,那本王先多谢二小姐了。”
今日天气很好,蓝天白云。
出禹王府,沈灼兮站在大门台阶上,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刻开始,她就可以不因傻子的身份捆手捆脚,能名正言顺的反击了!
“小姐,咱们回去要如何?”绘枝跟在身后,试探道:“是宣告痊愈,还是继续装傻?”
“先别说,我们要打他个措手不及。”沈灼兮笑意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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