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到了收到了,就是出来的时候和哥哥说了几句话,拖延了时间。”说话间便上了车。
婉婉一惊!“他同意了!?”
“嗯!我就说他会答应吧。”
“那他,都说什么了?”
“说......”星落想起那奇怪的誓言,并未放在心上,只答道:“哎呀,他昨晚也不知忙着什么东西,彻夜未眠,都困傻了,没什么打紧的。”她一边撩着帘子一边说。看着外面大家都站在原地不知等着什么,回头又问:“我们怎么不走?”
“等刹秾,你没看见她吗?”
“我到东花园的时候,婢女说她已经走了。”
“我是说在异堞那你没看见她吗?既然是她带队,总要去跟他辞行的呀。”
可不就是,她怎么就没想到?一心忧着怕被落下,却不知带队的刹秾要去向异堞辞行的。想想自己又何必这样匆忙?反倒没正经辞个行。“为何我总是这样傻?”
“这说的是什么话?”
“脑袋里什么都没有。”
“活得自在才重要,想那些没用的做甚?不如......让我来给你讲一讲这一路的风光如何?”
婉婉话音刚落,外面就喊了出发,马车摇晃起来,这感觉对星落来说也是新鲜有趣的。没一会儿刹秾就骑着马靠到她们车边,询问她们可有什么需要的,星落看着她的马又立刻被骑马吸引了去!
“我也要骑马!”
却被旁边的婉婉调侃道:“该不会和刺绣一样,骑马也忘了吧?”
“怎么会?这种事情就像说话吃饭一样,一旦学会了这辈子都不会忘!”
此一时她便已等不起让马车停下,翻身就跳了下去。这一下她自己不觉得如何,却把赶车的车夫吓了一跳,刹秾竟也不知为何愣了一愣,像是好不容易才被马夫勒马的声音唤回来似的,看着马边的星落轻轻“啊”了一声,这才下马将自己的坐骑让予她。等刹秾上了马车,坐稳了才恍然想起该将这马的脾性、需要注意的动作嘱咐几句,急忙扯开帘子,却听“驾”的一声吃了一嘴灰!再睁眼?只余背影了。
“别担心,她很善骑马的。”婉婉窃窃地笑了笑,随口安慰道。
“是啊。”刹秾也随口应。
可立刻两人就都意识到了这简单不过的对话有多奇异:于刹秾,婉婉是他国公主,她应只知落月是自小生活在王宫的被默认的国王未婚妻,又怎会知道她善骑?而于婉婉,星落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异堞欺骗软禁起来的人,刹秾不过是配合演戏又怎会真的知道她是否善骑?
于是两人都心生疑窦,又皆心虚,但若此时解释反倒多余,只能靠着“或许她会以为是星落之前对我说过”、“看了刚刚那一幕一般人都会这样感叹”之类的可能安慰自己。
道路不平整马车本就不稳,车内两个女子虽皆是国之贵女,却没有意气相投没有同病相怜;一个是“押送”,一个是“罪人”,比肩而坐,没有凌人盛气没有绝望冤屈。狭小的空间不断压缩着局促,逃离的意愿却持续放大着尴尬。
“你刚刚看起来像是被什么惊到了,没事吧?”这种状况下无论如何都无法主动逃走的婉婉决定试着解决掉这种胶着。
“没什么,可能昨晚没睡好有些恍神。”
“若你是担心进入我国会被为难,那可全无必要的!你不过是个王女,又没欺负我,不会被欺负的。”
“我为何要进入你的国家?”刹秾反问,说出了一种婉婉未曾想到的情况:“我只要将你送到国界,那边自会有人接应你,我的任务便完成了,何须过去?”
婉婉一听,心中顿时一慌!她本想借机将星落带回国的,怎么可以只到国界?难怪异堞会同意她出来!不过是个郊游!?不行不行!婉婉痛恨着自己的少虑,苦思冥想着让她们一同回国的说辞!
“不行!”她义正言辞道:“你怎么可以把我放在国界就走呢?万一之后有居心不良之人挑拨两国关系,将我杀了嫁祸到塞逐头上怎么办?所以你们一定要将我平安的送到我爹手里才行!”
想来这个时候也只能对不起忠心的边疆臣民了!
刹秾听着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公主所言甚是有理,我们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全、两国的和平着想,断不是别有所图。公主可要为我们作证啊。”
婉婉眨了眨眼,将这话在心里过了一过:自己这是被算计了呀!
笼中的鸟儿以为离开了笼子便是自由,岂不知那未曾见过的森林,亦不过是另一座牢。她那随口许下的诺言,便生成了生生世世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