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深好生无礼,全没个出家人的样子!”
“我寺太小,恐容不下这尊大佛!”……
一应僧众向长老告状,诉说他的恶行。
“休要胡言乱语!别看智深现在顽劣,后续必改!”
智真长老立马呵斥道,这可是菩萨的指示,如何能违逆。
有长老的庇护,于达便在这五台山文殊院中逍遥了四五个月。
恰值初冬时节,万籁俱寂,但他却静极思动。
这日阳光正好,他裹了衣裳,大踏步走出山门,来到半山腰的亭子上坐下。
“去他娘的!洒家往日里顿顿肉不离口,如今做了和尚,口中淡出个鸟儿来,都饿瘦一圈儿了!”
“那赵员外,也不说给俺送些好酒好菜,就这般晾着俺,忒过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看来必须得洒家亲自出手!”
寻思了片刻该如何吃到酒肉,忽然远远瞧见山下有个汉子,挑着一副扁担正上山来,似乎要往山门中送东西。
不多时,汉子也来到亭中歇息。
“兀那汉子,你扁担下的那两桶,是什么东西?”
于达抽了抽鼻子,似乎嗅到了“馋虫”的气息。
“自然是好酒了!”汉子回道。
“哈哈,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多少钱一桶?”
如今得见这黄汤,于达心中兴奋得紧,口水流了一地。
“你这和尚,是打趣我还是来真格儿的?”
依佛门清规,和尚是不能饮酒的。
汉子有些恼怒,眼前这圆头大耳满脸络腮胡之人,明显是和尚打扮,却偏偏问起了酒钱。
“嘿!洒家耍你作甚?”
“那你可知晓,我这酒是卖与寺内火工、轿夫等人吃的。且长老早有法旨,若是卖与你等和尚,不光要被责罚追回酒钱,就连这个营生也做不了!”
“我小本儿买卖,一家数口都指望着寺院过活呢,哪能卖给你犯了长老忌讳!”
汉子害怕得罪长老失去生计,因而开口拒绝。
“真的不卖?”
于达眯起眼睛反问一嘴,心中冒出一丝不痛快。
“杀了我也不卖!”汉子倒是硬气的很,再次回绝。
“洒家杀你作甚,只是问你买酒吃!”
不过汉子可是铁了心的,不再理睬他,直接挑起扁担就走。
惹不起,躲得起!
见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于达哪肯放过,赶忙追出亭子外,不由分说拿住扁担,一脚踢在了汉子的身上。
“哎呦呦,哎呦呦,你这贼和尚……”
汉子受了这一脚,抱着身子半日直不起来,只能蹲在地上咒骂。
于达却看也不看,径直将那两桶酒提回亭中,打开了盖子便喝。
好些日子不沾此味儿,当真是意犹未尽。
不多时那一桶酒水便见底,全都入了他的肚中,整个人醉意熏熏。
“汉子,洒家今日没带钱,明日你再来寺中讨要!”
但那汉子哪敢让寺中之人知晓,只得忍气吞声,将剩下的那桶倒出一半儿,分作两个半桶,挑起来飞奔而去。
黄汤后劲儿十足,于达在此坐了半晌,越发上头。
他将袖子解下缠在腰上,露出两条花臂,赤着膀子走上山来。
两个门子远远见他晃晃悠悠不似往常,赶紧拿了竹篦将其拦在山门处。
待他离得近了,便嗅到满身的酒臭味儿。
“呔!你是佛家弟子,怎敢喝得烂醉归山?”
“你怕不是忘了我寺中戒律吧!但凡和尚破戒吃酒,打四十竹篦,赶出寺去。”
“若你知趣下山,还能少打你几下!”
僧众早对这莽汉心生不满,此时见他犯了清规,门子也恨不得即刻逐他出山门。
“逐本座离开,想得美!”
“佛门的气数,本座还没吃够呢!”
哪怕醉酒下的于达答应,附身在他身上的于道先,也不会答应。
“来吧,大闹一场吧!让本座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在暗中蛊惑道。
“他娘的!你们两个要打洒家,洒家便和你们打!”
于达旧性未改,再加上酒劲儿上头,什么都不顾了,快步冲了上来。
门子见势不妙,一个赶紧前去通风报信,一个横着竹篦将他拦下。
“去你的!”
于达张开五指,一巴掌呼在了门子的脸上,打得对方踉踉跄跄,而后又是一拳砸去,将其撂倒在山门下。
“哼,洒家饶你一名,若是再敢拦路,有你好受!”
斜了地上早已昏迷的门子一眼,他晃晃悠悠入得寺来。
听得另一门子汇报,监寺立马召集火工、轿夫等二三十人,各执棍棒,迎头将于达围住。
“于达触犯佛门清规,乱棍打出!”
“乱棍打出!”……
斥责声响作一片。
“哇呀呀!”
“什么狗屁敌人,全拿命来!”
眼见身前黑影一片,于达仿若置身沙场,昔日的战意止不住迸发。
他大吼一声,当真是“晨钟暮鼓狮子吼”,霹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