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好好,林子心背着包袱,走进了辎重营的养马场。
进到围栏内,四下观瞧,林子心这才发现,这处养马场十分宽绰,面积比他以为的要大得多。马场内右手一侧有一排三间房子,另一侧是整齐的六排马厩,还能看到另外有围栏圈起来的地方和较小的草棚。
范老爹正站在马槽旁查看,见林子心来了,便向着林子心说道,“他回去了?”
林子心点点头,应道,“是。”他走过来,垂着手在范老爹身边站好,等待吩咐。
范老爹这时笑了,对林子心道,“新来的,不用这么拘着,不用。既来了营里,大家就都是自己人了。慢慢的你便熟悉了。来,你跟我过来。”
范老爹边走边指着介绍,告诉林子心,这处辎重营就像是隶属于小青山大营的一所仓房,经管着各种物资储备,营里的西北角这一块地方,是专门的养马场。
范老爹道,“小青山大营现在有军士千余名,其中一半是骑兵。骑兵们的马匹都是和军士们在一处的,就养在骑兵营里。咱们这儿的马匹,是营里有马受了伤、生了病或是有其他原由淘汰下来,先送到这里来将养将养。若是养不好了,自有人处置。另外,军士们偶尔捉到野马,也先送到这里来,养上一段时间,去去野性,再往营里送。营里往周围各个牧场收买的健壮马匹,另外有牧马司蓄养。”
林子心听罢暗想:怪不得听陆星说,王好好知道他略懂医道之后就说他更合适这里,原来是为的要照料病马。
林子心此时已经明白了,辎重营的这处养马场是专门收留和处置淘汰下来的马匹的地方,不是真正蓄养战马的牧马司,他反而放了心。
果然,接着范老爹就问林子心道,“我听好好说,你识草药,懂医道,还识字。”
林子心垂着手,微微低下头,谦逊地说道,“不瞒范老爹,当初在家乡时,我家隔壁是个医馆,幼时常去那里玩耍,耳濡目染,跟着馆里的先生们学着认得了些草药,若说懂医道,真不敢当,也是因为在医馆里出入,跟着先生们略学着识了些字。”
范老爹听完,“哦”了一声,点头道,“我就知道。”他想了想,问了林子心几个马匹常见的病症该如何医治,彼时,马匹是出门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差不多的人家,家里都养的有马,民间口耳相传有很多马匹常见病的治疗方法,这些林子心自然知道,小心地捡着答案说了说。
范老爹听罢笑道,“看来多少是懂一些的,这就行了。你且先照顾着,每日我都会来这里巡查,发现什么你便告诉我。别怕,不是让你来当兽医的,马儿若真的治不好,也不是你的错处,不会为了这个罚你什么。只是,你需细心,每日照料着,不可马虎大意。有事,要速速报给我知道。”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传来一阵响亮的鸡打鸣的声音,林子心下意识地侧头,寻声望去。
范老爹这时哈哈笑了起来,“哈呀,哈呀,咱们这儿除了马,还有羊和鸡。这些也都归你照料。”
林子心此时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其实刚进养马场林子心就注意到了,这一大片被高大的围栏所圈起来的地方,不仅有马厩.他内心纳闷,又不好立刻开口就问。
范老爹向林子心摆摆手,示意他跟着过来,“来,你来看。”
随着范老爹走到马场的另一处围栏前,林子心看到了被圈养起来的十几只羊,还有一大群鸡,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范老爹。
范老爹笑道,“咱们这儿啊,除了马,还有点别的。”
范老爹告诉林子心,漠北这里地广人稀,当初建立这个营地的时候,圈起来的地方就很大。营内的马场,地方也很富余,多出来的地方,营里的人不想闲置着,于是军士们自己又搭建了棚子,养起了羊和鸡。
范老爹笑道,“马是营里的,归公,可这羊和鸡不是。这些羊和鸡是营里众人各自出一份钱,凑份子买来的,养在这里,为的是改善改善伙食,每到月底,杀鸡宰羊,大家打打牙祭。”
林子心明白了,点点头。
范老爹笑道,“这个啊,上头是知道的。按说是不应该,不过嘛这些小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有时那营里来了人啊,还要蹭我们的烧鸡、烤羊吃哩。出了营就是大草原,羊只每日放出去吃草,再嘛,嗯,那些马匹剩下来的干饲料,给羊和鸡分点,也就够啦。”
把这些说罢,范老爹看着林子心,说道,“你即来了,这马场里饲养着的马匹,还有这些羊和鸡,就都归你照料了。”
林子心听着,乖顺地点了点头。
见林子心一直只是认真听着,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计较、介意的态度,范老爹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心想:倒是个实诚孩子,他就又道,“咱们这个马场,少的时候,有大约十来匹马,多的时候约有五十余匹,原该是配有三个人,可是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了。”
林子心听着,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另一边的马厩,槽内有马儿正在安静地吃着草料。
范老爹无奈地笑笑,说道,“没办法,留不住人。咱们这儿要说呢,过的也是平顺日子,衣食住行,也都不差。可是吧,这里生活枯燥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