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起了一道矮墙,把狗棚和小库房隔了隔,又把房间略打扫了一下,就让两个孩子迁去这里住。王氏只说这里安静,院子小巧,正合适孩子们住。
两个孩子在狗棚隔壁住稳了。
这处地方是整座宅院里距离正门最远的地方,也是距离离家主最远的地方。姐姐悄悄对张春荷说,王氏这是要一步一步把他们推到远离父亲的地方,让他们越来越和父亲生疏,越来越见不到父亲。
姐姐抹着眼泪对张春荷说道,“父亲心里眼里,早就没有我们了,他不是忘了,他是不想再想起来。”
王氏入府后,陆续生育了二女二子。
王氏所生的四个孩子就和父母住在一个院子里,孩子们天天依于父亲膝下,被父亲抱着背着,有空时还会带他们上街玩耍。张春荷的父亲偶尔问一句那两个孩子如何,王氏就会说“很好,很乖”等话。
有王氏在,她只把她生的孩子往众人的眼前推,明里暗里拦阻着不让任何人见张春荷姐弟。家中来客,王氏只把她生的孩子们叫出来见客人,就仿佛这府里没有前妻的两个孩子;若是来了亲戚,甚至是张春荷的生母家的亲戚来拜望,王氏也想尽办法不让张春荷姐弟露面,要么推说病着身子不舒服,要么推说他们一大早就出去玩儿去了。
在客人们和亲戚们的面前,王氏变着法儿地暗示张春荷姐弟不听话、不学好、不上进。客人们和亲戚们见不着本人,关于张春荷姐弟的一切都只能从王氏那儿听说,一来二去,说的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大家心里就都认定了这对姐弟不好。
陆星听张小可说着,这时忍不住插了一句说道,“这女人怎么这样……”
“还不都是为的家产。”有人听了说道。
王好好说道,“那张家,家业说大嘛,也就那么多。对王氏来说,她嫁进来,家产就是她和她孩子的,她可不想还有人来分。”
“说到底还是为了财。”有人叹道。
张春荷的父亲虽然宠着王氏,但是王氏只能在后宅里做主,前院的事、生意上的事沾不着。王氏嫁进张家之后,不止一次试图把她娘家的人安进张家的生意里,比如粮铺和酒坊,特别是在帐房里。张春荷的父亲虽然宠妻,一旦涉及到生意,态度就不一样了,他很坚决地拒绝了王氏一次次地软磨硬泡,只把妻子的几个娘家人安排到田庄上工作,也绝不让那些人插手帐目上的事。
听到张小可这么说,有个军士笑道,“哟,他那阿耶也有清醒的时候。”
几个人笑了起来,有人道,“色不迷人人自迷,半时清醒半时昏。”
不能掌握张家的经济实权,不清楚张家的具体收入,屡屡想收买前院的帐房、管事都没能真正得手,这让王氏焦虑不安,她开始觉得,张家的产业恐怕不能全归她的孩子所有,心中不由开始生怨生恨。
而这些怨意恨意,就发泄到了张春荷姐弟的身上。
王氏开始变着法儿的挫磨那两个无辜的孩子。
明面上的打骂当然是没有,但是暗地里的种种阴狠手段都用在了那两个孩子身上。
迁到宅子最西角的小院,高高的围墙外就是僻静的后巷,张春荷和他的姐姐仿佛被幽禁在这里,每天除了来送饭送水的侍女,几乎见不到任何外人。
王氏暗地里下了命令,小院的大门平时不开,并用锁链锁着,只有来送东西时才会打开一下。有仆人整天地看守着这处小院,不许张春荷姐弟踏出院门一步,甚至连高声说话都不可以。而且不安排侍女仆妇在此处,张春荷姐弟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动手做一切事情。
送来的饭菜只够裹腹,不至于饿死,可也一直吃不饱,姐弟俩都是一副面黄饥瘦的虚弱相。
每天小院里只送一桶水来,吃喝洗用都是它,姐弟俩需要小心地把水储起来,过好久才能够水洗一次衣服,洗澡沐浴就更别提了,经常几个月才能洗上一次头。给的衣裳都是最普通的粗布,两个孩子穿着,浑身散发着溲臭气味,就像两个小叫花子似的。
盛夏时小院就像个蒸笼,寒冬时节,小院里不让升火炉,理由是怕走了水。送来的饭菜都是冰凉的,孩子们缩在床上裹着薄薄的棉被,捧着碗缓慢咀嚼,待饭菜在口里温一点才好咽下去。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年,两个孩子就这么苦熬着。
每年只有到了过年的时候,王氏会提前安排侍女来,给张春荷姐弟洗头洗澡,并送来面料上好的新制衣裳,因为吃年夜饭的时候这两个孩子得出现。
除夕家宴上,张春荷姐弟看着父亲被另外的四个孩子团团紧紧围着,王氏几乎贴在父亲身上,寸步不离。脸上笑着,她的眼睛偶尔瞄向他们,一副虎势眈眈的架势。张春荷很希望父亲能转过脸来看他们一眼,然而并没有等到。
除夕之后,两姐弟就又回到狗棚隔壁。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