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犹豫,他问陆星,“咱们说这样的理由,他们信吗?”
陆星一挺胸,“这有什么不信的,很合理啊。你是水土不服嘛。”说着他笑了起来。
林子心瞪了一眼陆星,也笑了。在祈县时二人商量过,林子心觉得他跟着陆星进京城,风险太大,那时就说好到时候把林子心留在城外。陆星由之前马宏春那水土不服的症侯得了灵感,就让林子心也这么说,以便林子在走到距离盛京还有一日路途的地方,可以留在原地。
至于之前马宏春等人看到的林子心表现出来的“病症”,那是林子心吃了一点发热的草药的结果。那些人都不懂医理,只用一双眼睛看,要瞒过他们对林子心来说很容易。
现在,陆星要用同样的理由把林子心安置在王家村暂居,他去进京城参加武科举,等武试结束,陆星会出城来跟林子心见面。
陆星计划得很好,想着等到他考中了,得了差使,该往某地某城上任去了,他再过来接了林子心一起走。这样一来由始至终,林子心都不用冒进京城的风险。
看着林子心,陆星笑道,“你放心吧,绝对无事。咱们俩啊,就是两个小人物,没有人会多注意、多留心的。”
林子心心中暗想:但愿我在那王家村,可以平安无事,直到陆星的武试有了结果。他又向陆星道,“你进了京城,也需处处小心。京城水深。”
陆星点点头,心想:就是为了你,我也会小心行事,绝对不会鲁莽。
把对林子心的安排交待完,陆星又取出装盘缠的荷包来,他要给林子心留足钱,“你不是给了我那个印章了么,我进了盛京就有钱用了,倒是你,你在王家村,身边要带足钱,不然不方便。”
林子心这时也把他藏在身边的钱都拿了出来,又道,“你进了城,不可能马上就往益善堂去,总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别忘了到那时你身边可能有刚认识下的其他学子在,还有马宏春他们粘着。你才要带够银钱。”
二人计算着,互相分配,你给我,我给你,把倒在桌上的碎银和金箔分来分去,林子心不由笑了,“真是,三更半夜,月下分财……”
想到刚才推开窗户看到的一弯明月,陆星也笑了。
分配好了盘缠,二人把荷包各自收起,这时,陆星又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珍而重之地交给林子心。
林子心一看又是个荷包,不由抬眼看向陆星,陆星示意道,“你打开看。”
把手中的素色绸子荷包打开,林子心发现荷包内里是一个防水的小皮袋,皮袋里是用油纸包住的叠起来的两份大红笺,他顿时明白了。
这是他二人之前的婚书,在祈县的家里时一直是陆星在保管,现在,陆星交给他。
打开一张婚书,林子心借着旁边的灯光看着。婚书上写明男子李木,某年月日生人,年岁几何,原藉陇东道铭州,于某年月日,与男子陆星正式缔结姻缘,结百年之好云云。婚书下方有两位媒证的姓名,写明媒人是河西道雍州祈县某某,还有祈县县令、文书的姓名,这些人都是这段姻缘的证人。
这一纸婚书的内容,相当于把李木的出身籍贯等事都交待了,又是李木和陆星二人结相伴的证明。
林子心心中一动,抬起头来。
陆星看着林子心微笑,“拿着这个,你就能证明你是谁了。若真的遇上被盘查得紧时,把这个给他看。”
林子心知道,这是陆星在帮着他去落实他所编造出来的假身份。这一纸婚书,就是“李木”的一道护身符。
林子心装好婚书,把荷包同样贴身收好,然后向陆星低声道,“多谢你。”
陆星一脸期待地笑道,“如果考中了,我就来带你往任上去。这婚书就相当于李木的身份公验。它真真儿的,一点不怕人查验,就是有人往祈县查去,都毫无一丝破绽纰漏。”
林子心想了想问道,“那要是有人往我所报的家乡查去,那时……”
陆星一笑,说道,“铭州那么大,往哪儿细查去,不怕。”
林子心忽然明白,这张婚书于他的“家乡”只有个大范围,没有细说,他不由问道,“为什么,难道你那时……?”
陆星笑笑,“嗨,那时你虽然报了铭州营县,但语气含糊。那会儿啊,你话里的意思让我们都以为你是因为家道中落,又家人亡故,遭人欺凌夺产才离乡背井逃离,避提家乡是害怕被报复什么的。再说婚书上写个铭州也就够了。嗯,现在看来,阴差阳错也算是做对了。”
林子心这时不由道,“……真是万幸。”
见陆星看着他微笑,林子心问道,“那时,你真的不怀疑我,还是你其实内心一直有在怀疑我。”
陆星笑了,“知道你不是马匪暗探时我就想,瞧你的模样,估计也干不出什么坏事来。后来我滚落山崖,你主动把我接到你家里照顾看护,我就不怀疑了。还有,你平时在街上出入,一言一行,接人待物,县里大家都看在眼里,起初是真把你当外来客陌生人,日子久了,都说你好,把你当自己人了。”
林子心想到之前在祈县那大半年的时光,县里诸人对他的种种情谊,又想到他真正的身世,原本嘴角的那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