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早就被刚才发生的种种,吓得腿软,瘫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再一听这伙人自报家门,称是马匪,更是吓得混身颤抖,他哆哆嗦嗦地躲在城门楼后面,抱着头,什么也不想再听。
陆星这时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表情平静,既不畏惧,也不躲避,就站在两个箭垛中间的空档处,挺胸昂头,直面着城楼下的那些人,朗声道,“你们想怎样?”
这时,陆星认真地、一个一个地看着城楼下的那群人,除了孙队正和他的家人,余下的该都是马匪一伙,陆星仔细地打量他们,把每个人从头到脚,衣帽穿戴,都看在眼里。
那个杀人者显然并不在乎他刚才那么凶残的行为被人们看到,就那么亮着刀,站在城楼上众人的目光里,刚才站出来说话的矮胖子,这时站到了他的身旁,向着城楼上说道,“别急啊,六爷,咱们兄弟这儿还有第三份‘大礼’。”
陆星瞬间睁大了眼睛,还有,还有什么!
这时,人群后面,又被推出来两个五花大绑的年轻人,陆星一看,当时又是一惊。
被这群马匪抓到的,除了孙队正一家,还有两名昨天下午时,被派往雍州等地送公文的衙役!
他们竟然也被这群马匪拦截了!
陆星的内心又是一阵震动。这时候,城楼上的人们也看清了被推出来的两个年轻人是谁,文书忍不住掩面低叫,“我的天哪!我的天哪!他们……怎么是他们……”
陆星不动声色,心中暗想:两个,还有一个呢?往淀州送公文的燕凌呢?他在哪儿?
那矮胖子略略侧过头,向身后站着的同伙瞄去一眼,然后冲着城楼上说道,“看清楚了吧,都认得是谁吧,知道他们昨天下午是为什么出的县城吧。告诉你们,如今这县城四个城门,已经都被咱们兄弟守住了,想出城,做梦去吧!敢逃敢跑,这,就是下场!”
马匪围城!
众人闻听,大家顿时惊惧不己。
陆星马上想到,之前,县城四个城门外出现的黑衣人,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来喊冤的村民,他们就是马匪。
马匪们故弄玄虚,在城门外不断地放鞭炮,制造声响,被询问,又不说,也不要求进城。他们是以这种举动,把城中百姓引到四个城门处观望,等到吸引到的城中百姓们足够多了,再当众杀人以震慑众人,然后表明身份。
这一下,这些马匪们抓了什么人、杀了什么人,被在城门这里围观的人们统统看在眼里,“马匪攻城”的消息,很快就会被这些目睹一切的街坊四邻们,传遍整个县城;这一下,祈县这一城的人,完全被困在这座城里了,这时候,没有人敢再出城,没有人会有逃走的想法了。
这些,都是马匪的计!
陆星定了定心神,望着城楼下,朗声道,“你们待要如何?”
那矮胖子这时又微微侧头,向后瞄了瞄,他的动作很微小,不注意的,还只当他是动了动脖子,不过,这些马匪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陆星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矮胖子道,“我们兄弟是来这里‘发财’的,想必县城里的各位也都清楚,我们兄弟这趟来,定然是不能走空。”说着,矮胖子向身后跪着的那排人一指,道,“城里的诸位,你们也都看清了、认得了吧。那就请刘县令回去,准备一笔赎金,咱们不管这笔钱究竟是从谁的兜里掏出来的,兹要是按我们兄弟要求的数目,交给我们,那这些人,就完完整整还给你们,若是不能,那我们……”
这时,矮胖子旁边亮着刀的黑衣人大声道,“那我们兄弟可就要进到城里去拿钱了。呵呵,这祈县的区区一道城墙,拦不住咱们兄弟,咱们已经进来两回了!”他把“拿钱”和“两回”这几个字说得很重,不由得令聆听着的众人们联想到之前。
陆心一听,心中一动,怎么,之前腊月十九日和二十一日那两个晚上,在城里趁火偷盗的,就是这一帮马匪吗?
陆星问道,“你们要多少赎金?”
矮胖子没答话,这时,又有一个黑衣人走上前来,他手里拿着硬弓,腰侧挂着箭袋,刚才,这人一直躲在人群后面,现在,陆星看清了他,只是,这人和其他马匪一样,一身黑色的布衣布裤,灰布面巾,黑布包头,只露出眉眼,着实不好辩认相貌。
那黑衣人弯弓搭箭,然后手一松,一只箭直射向城楼。
由于刚才在城墙上的守城军中箭身亡,现在一看那人射箭,城墙上的很多人都怕了,即使是躲在箭垛后面,都不由地团起身子。
这一箭的劲道是收着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越过城楼,射进城墙内之后,掉落在地上,马上有离得近的守城军奔去,拾起箭,跑上城楼,把绑着一封信的箭,交给陆星。
陆星没有马上打开信,而是拿在手中,冲着城楼下亮了亮。
见陆星已经拿到了信,拿弓的黑衣人收起了弓,亮着刀的黑衣人也把钢刀收了回去,矮胖子道,“刘县令,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得了钱,咱们兄弟自然退走。不过,也别让咱们等太久。”
说完,这群马匪就带着人质,隐入了城外的树林里。
眼见孙队正一家和那两名衙役都被马匪带走了,陆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