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在堂屋和相连的卧室里转了一圈。
堂屋里空空荡荡的,只简单铺了几张坐席。初来乍到,显然主人还没有顾得上布置。卧室里倒是有床有柜,门口一侧的脸盆架上放着铜盆挂着布巾。木床上单有一张竹席,没有枕头也没有铺的盖的,一件旧单衣叠得整齐,放在床脚。
卧室里有木箱和木柜,陆星过去查看,木柜里除了一个藤编的小方箱和两件薄的粗布夹衣外,空空如也。
陆星打开藤箱,箱子里有方砚台,几枝粗细不同的毛笔,一个青瓷小茶盅并几个小布包和粗瓷小瓶子,还有一个一揸来长茶杯粗细的青绿色小竹管儿,塞着塞子。
陆星先拿起竹管,拔开塞子看,竹管是空的,打开后散发出淡淡的茶叶香,应该是装过茶叶的。
再察看布包和小瓷瓶,陆星发现里面装的都是些草药,有能止腹泄的,有治风寒的,还有外伤止血用的。这些草药十分平常,随处可见,不需要多懂医理,只要是上了年纪有点生活经验的人,就能辨认得出。
陆星暗想,这些草药,算是长途跋涉的见证吧。
把手里的小布包放回去,陆星咧嘴一笑,暗想,嘿,这人真有意思。
林子心在外面,他知道陆星在屋子里一定会四处翻查搜找,这个他并不怕,不管陆星能搜出什么来,他都有话可以应对过去。
片刻之后,陆星从屋子里出来了,他见林子心还蹲在那里洗东西,便走过去在旁边蹲了下来。
陆星问道,“哎,你识字儿?”
知道这是陆星看到了砚台,林子心答道,“些许认了几个字。”
陆星道,“上过学吗?”
林子心答道,“没有。以前,我家隔壁是个医馆,小时候常去医馆里玩耍,跟着那儿的坐堂郎中学过几天字儿。”
陆星又问,“考过秀才吗?”
林子心一摇头,“没有。”
这时,陆星大辣辣地直接伸手从水盆里拉出林子心沾着水的手,握在他的手里看着。林子心的手生得很好看,十指修长,泡在水里久了,白生生的。
陆星感叹道,“啧,这手瞧着倒是双秀才的手。”
被另一个男人就这么摸着手,林子心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看着陆星。陆星就像是没看到这惊讶的目光,只顾握着林子心的手翻看着。
被人抓着手看了一阵,林子心忍不住了,把手抽了回去。见林子心瞪着眼睛看着他,陆星咂舌,“干嘛,我就看看。”
林子心镇静下来,暗想,这捕快或许是想通过观察手和手上的痕迹,来猜测他的来路。可是这手上应该也看不出什么来。
林子心所想,也正是陆星内心奇怪的地方。眼前这双手,白暂修长,没什么茧子,也没有明显的痕迹和特征,不像是长期辛苦劳作的手,可也不像是多么养尊处优的手,单从手上还是看不出眼前这人的身份、职业和来路。
“除了会写字儿,你还会些什么吗?”陆星问道。
林子心苦笑着摇头,“志大才疏,不值一提。”
“嗯……”
歪头上下打量着林子心,陆星再次伸出手,他握住林子心的手腕,进而把手伸进林子心的衣袖里去摸了摸他的手臂,然后感慨道,“哎哟,你怎么这么瘦,这手腕细的。”
林子心瞪着陆星,一撇胳臂,把手臂抽了回去。不待他开口,陆星仿佛自问自答那样地说道,“你长途跋涉,那么远地走到我们这里来,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瘦成这样。”
这话说得也不算错,林子心没有答腔,算是默认了。
陆星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又伸手,先是捏了捏林子心的肩膀,后拍了拍他的背,当陆星的手从揉捏林子心的腰侧改为去摸林子心的大腿时,林子心终于忍不住,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林子心怒道,“这位官爷!”
蹲在那里笑着,陆星扬脸向上看着林子心,发出让对方不要介意的感叹声,“啊,啊,我没别的意思,我就看看你会不会功夫。”
“不会!没学过!”林子心气愤地沉声道。
陆星笑道,“你从陇东道千里迢迢来到河西道,这一路上就没跟着什么押镖的、运货的、跑江湖的,学上那么三招两式?”
“没有。”林子心坚决地摇头。他暗想,或许眼前这个捕头,把他当成了走江湖的偷鸡摸狗之流,这个误会倒是不打紧,他是不是,以后可以自证。
陆星是有这个想法在,一摸之下,他发现林子心确实不会什么武功。眼前的男人个头不矮,人却很瘦,脸容憔悴,估计是一路风餐露宿后的结果,腰很细,腰腿倒有劲,是个能走长路的人,没那么羸弱,可也不像是种庄稼、打柴挑担靠力气吃饭的人。
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一时陆星还真猜不透。
但是陆星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藏着秘密。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