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尘平静与不平静中走进冰窖中。
冰窖寒意刺骨,而透明的冰棺中的蔺姬却是睡得那么安详,若不仔细看那胸口还有些许欺起伏,一定会被认为冰棺中的人儿已逝。
蔺姬的面容很暗想,可霍星尘知道她眼角的泪痕透着不甘与不舍。
这是人的求生欲望,是人的本能。
“蔺儿,我来了。”霍星尘对着冰棺中的人儿轻声说道:“但来得太迟了,对不起。”
一滴泪从霍星尘眼角滑落,落在平滑如镜的冰棺上,而恰好落在蔺姬胸口上。
“等我,一定很痛苦吧。”霍星尘说着,“但我还是来得太迟了,对不起。”
冰棺上水珠越来越多,汇聚成一条细小的流水,一直沿着蔺姬的胸口流向冰棺的另一边,然后凝结成一道冰链子。
“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身体和心都在痛。”霍星尘抚着冰棺轻声说道:“但我居然...居然险些将你忘了,就差那么一点,就把你给忘了,真的很对不起。”
冰棺上的水珠越来越多,已将蔺姬整张脸都盖了过去,堆积了起来,没有在流向冰棺的另一边,然后凝结成冰块。
冰棺中的蔺姬不知道冰棺外她最期盼的男人在为她流泪,而还没在冰棺中的蔺姬不希望霍星尘看到这一幕,因为她会心疼。
那时候蔺姬希望霍星尘来,但又不希望她见到这样的自己。
霍星尘摇摇头说道:“从我第一次见到开始,你就一直假装
坚强和冷漠,直到我们捅破那层纸,你才将原始你展示在我面前,我知道你现在的你不愿意看到我,但我想,你还是很想见到我对不对?”
霍星尘轻声一笑,抹去泪水说道:“而且你也不愿意看到我流泪的样子,你觉得我是个男人,要做大事的男人,所以不该流泪对不对?”
霍星尘再次摇头说道:“你错了,我真的会哭的,看到你这个样子,你真觉得我是个铁石心肠,是个不会流泪的石头吗?不,你错了,所以我来了,但真的太迟了,对不起。”
霍星尘手掌翻转,将冰棺打开,笑着说道:“其实在凌云武院的后山上,我就一直想摸你的手。在那颗槐树下,在你摸我的脸的时候,我也想着有那么一天那样摸着你的脸,但我不会像你那样因为害羞,假装有蚊子这种无聊的伎俩打你的脸,我只会想着你的脸一定很滑,手感很好。”
霍星尘破涕而笑说道:“你知道吗?你说‘长大了也好’的时候,我已经决定要和你成婚了,我们可以做一对鸳鸯遨游风云。你看着我成长,而我也会看着你成长。”
霍星尘右手放在蔺姬气海处,送入一缕星辉,许久才将手收回来,苦涩说道:“何必呢?”
蔺姬气海深处已经没有了流辰的影子,恐怕是因为受伤沉睡的原因,流辰已破开她的身体,将气海震碎,带着蔺姬努力不易得来的修为带走,使得蔺姬现在变成了一个凡人。
一个凡人,又受了如此重的伤势,除非有仙人下凡,否则蔺姬
只能用寒意来镇压伤势。
一旦离开这冰窖,蔺姬在短短半柱香间伤势便会恶化,从而再无药可救,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霍星尘抚了抚蔺姬的苍白的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躁动的心境,开始检查蔺姬的伤势。
“经脉也没有了?”霍星尘一脸惊骇与愤怒,随后立即检查蔺姬的心脉,震惊瞪着双眼倒退数步,后背撞在冰窖壁上,喃喃说道:“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连心脉都被震碎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霍星尘脸色变得无比苍白,痛苦的蹒跚上前,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双眼,“蔺姬你为什么要硬撑着,你完全可以走,完全可以不用等我的,那样会很痛苦你不知道吗?”
噗通!
霍星尘跪在蔺姬身边,痛苦自语,“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没了经脉的人不可怕,还能好好活着。哪怕心脉受创,甚至断裂,霍星尘都有五六成的把握治好。
但现在的蔺姬,心脉早已被震碎,碎成一段有一段,心脉那缕星辉只是在心脉被震断的几息间将要消散的心脉给稳固起来,如果受到撞击,哪怕是一点点的震动,都会让蔺姬瞬间香消玉损。
霍星尘痛苦的自责,是他太鲁莽了,鲁莽的将蚕食宗的护族大阵粉碎。如果因为这个缘故,蔺姬没有等到他而死,那他将会痛苦一辈子。
“不行,一定会有办法,一定有。”霍星尘豁然起身,在冰窖被来回走动,将脑海中所有看过的
卷宗都翻阅一边,一个字一个字的检索着。
足足过去一天时间,霍星尘才停下身子,用布满血丝而变得通红的双眼盯着地面。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霍星尘朝天无声怒吼,“为什么?”
霍星尘这一声怒吼,青筋瞬间布满整个脸庞和脖子,那些充血而变得饱满的血线就像要破开躯体一般。
霍星尘的手在不停的颤抖,仅仅的掌握成拳,十指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血从手掌滴落冰窖,很快凝成一滴血珠子。
“对了!”霍星尘松开手,呆呆看着冰窖门口,喃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