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月天气渐凉,树木渐渐凋零,帝皇吩咐人在城内挂上了彩灯,也不免多了几分色彩。
而亥月也是夕国及南理国来使到达的日子。
亥月中旬上,南理国携了贡品与南理国国师及其安陵云卿公主来使。由桑秧国七皇子百里尘云及其医王接待。
那日,进城的官道一早肃清,由护卫队一路守护,后头跟随着三辆马车,马车后头十辆车的箱笼。浩浩荡荡的在官道辚辚向前。
到达城东的皇家别院门前,这里离皇城较近,方便觐见,但也只有来使或者重要的臣子住在此处。
沈弈站在百里尘云的身后,静静地看着驶近的马车,三辆成排。
中间那辆首先下来一位端庄的老嬷嬷,她不苟言笑的下来马车,掀开了帘子,人未见,却听到一阵悦耳的铃声。
老嬷嬷牵着一双白玉似的手,缓慢的下了马车,女子一袭紫色纱质长裙,裙摆绣满珍珠,高雅飘逸,腰间还系着一串银色的小铃铛,刚刚听到的声音应当是由这里发出的,头发只是简单的绾了简单的髻,上插着银质的白芙蓉簪子,坠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而垂下的发丝随风飘动。
她淡淡的微笑,娇俏明艳,清亮的眼眸竟是苍蓝色的,仿若一片海般湛蓝。
而左边的马车上,下来一男子,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头发墨黑,发髻套在精致的白玉发冠中,玉冠两边垂下白色冠带,神明爽俊。
百里尘云上前拱手道:“可是安陵云卿公主及南理国师。”
男子上前一步道:“正是,在下夜离,可是七皇子及医王?”
百里尘云笑道:“在下百里尘云,医王沈弈。”他介绍了站在身后的沈弈。两人相互点头。
老嬷嬷牵着安陵云卿上前,她给两位行礼道:“见过七皇子,见过医王。”
百里尘云连忙摆手道:“无需多礼。”
“舟车劳顿的,麻烦夜离国师与公主先行歇息。”沈弈在身后说道。
“请。”百里尘云率先领路。
一行人入了别院,百里尘云吩咐仆人带入休息,整理行装。并告知夜离国师,因圣上体恤路上辛苦,特许三日后与夕国来使一同进宫觐见,此前便由在下带着公主四处看看,见见郢帝都的风采。
夜离国师笑得感谢了圣上,便回屋休憩一番了。
安陵云卿由仆人带着去一间别致秀丽的院中,偌大的院子中,种着垂丝海棠,还有几盆当季的花。院中许多仆人见她来了,便纷纷行礼。
身旁的老嬷嬷发话道:“无需多礼,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便行。”
众人便开始忙起来了,公主身后的侍婢和小厮搬搬抬抬的进出正房,两侧房,安陵云卿与老嬷嬷走进了正房。
随后侍婢渐渐的少了,只有些许端茶递水的进出,做事有条有理,不说一句话,该摆放的摆好,做完一切,老嬷嬷摆摆手,侍婢都下去了。
安陵云卿坐在躺踏上,见无人了,便是踢掉了绣鞋,往后一躺,深深的叹了口气。老嬷嬷蹲下身子给她摆放好了绣鞋,随后拉开四扇的屏风。
“公主,可是累了。”老嬷嬷似乎对这个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安陵云卿起身拉着老嬷嬷的手,让她坐在塌边,头靠在她的肩上柔声说道:“夏嬷嬷,应当是你累了,云卿不听话,总是让嬷嬷费心了。”
夏嬷嬷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拍她的手道:“没有的事,老奴是自愿跟着过来的,再说了,挑个夫婿,嬷嬷也得看一眼才好放心。”
安陵云卿娇嗔的摇了下夏嬷嬷的手道:“嬷嬷,云卿不想找夫婿。”
“别撒娇了,嬷嬷说的不算。”夏嬷嬷起身给她整理了衣服,嘴里安慰的又说道:“公主,王只有你一个女儿,所以你背负着许多的责任,可知?”
安陵云卿点点头。
“公主乖觉,老奴不担心。对了,嬷嬷看那七皇子长得好颜色。”夏嬷嬷笑道。
安陵云卿立马想起头先在在门前见到那名男子,墨色的缎子衣袍,笑的优雅,还多了几分文人的气息。确实生得好颜色。
“哪又如何,不过就是长的好看了些。”安陵云卿又继续说道:“还没有夜离国师好看。”
“公主,夜离国师可是南理国的顶好看的男子,那当然无人能比。”夏嬷嬷去端了茶水过来。
她坐着接过,一口喝净,然后撒娇道:“嬷嬷,这发簪能去了吗?头好重。”
夏嬷嬷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喊了声:“夏荷,夏月,服侍公主更衣。”
门外立马进来一对长得一摸一样的可人的丫鬟,两人应了声,走上前给安陵云卿宽衣解发。
安陵云卿非常舒适的让他们侍弄。
而国师夜离也在另外一个院子里的厢房休憩,楞头的白袍小厮站在门前,以防自己的主人有何需求,快速进去听候吩咐。
厢房里的夜离,正在打坐,几个呼吸之间,凤眼睁开了,眼眸里淡淡的,如清水一般。他轻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