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唯一幸存的,只烧了一半的吉祥婶的房屋内,夙蕊已经帮栗子换上比之前满身是泥土好一些的衣衫,还帮他细细看了脸上的伤口,弯而细长,但是血已经止了,她心疼的看着他。
栗子却说:“没事,姐姐,栗子不疼。”说完便躺到了茅草堆砌的床上。
而夙蕊手里拿着自己之前翻到初来这里穿的百水裙,还记得之前给了王绣娘修补,吉祥婶一早就拿了回来,还说自己回去还得有一套比较好的衣服,这里的衣服都是布衣。吉祥婶当时的神情她记得很清楚,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她忽的甩甩头不要再让自己想起。
她洗净了脸和手,拿着衣裙,想要找个地方换个衣衫,这时才想起这屋子只有半边,哪里还有遮挡。
她看了看栗子已经累的在茅草堆成床上睡着了,他还是个孩子,介意什么?她便坐在茅草床的旁边,面对着墙准备换衣服。
夙蕊刚要脱下衣服时,一阵疼痛,在微微动了一下,原来是背后的伤口因为血水黏住了衣服,她轻轻的撕下一角,泪即可涌现,好疼!
可是不脱下,换不了衣服。
她努力咬着牙,慢慢的撕下,疼痛感一直持续的传来,只是感觉那皮肉都要和衣服被撕下了,而不断流出来的血浸湿了衣服,眼角也不停的流下泪水。
受不了的停下了动作,努力的深呼吸,调整过后正要准备撕下半边时,一个声音糯糯的还含着睡意传来。
“姐姐,血......”栗子正坐在她的后面。
“栗子,不要看,乖乖去睡觉。”她以为栗子很是害怕,便叮嘱他不要看。
“姐姐,我可以帮你。”他轻轻的说,语气很坚定。
她轻轻的回头,看了看栗子,他用他那黑漆漆的眼眸确定的看着她。
“那好,栗子可不可以帮姐姐找找这里有没有酒,再拿几块布来。”她自己已经很费力去撕扯这衣服了,在这样撕下来她或许已经没有力气在套上干净的衣服。
或许有人帮她,她会减少很多的力气,所以她需要酒来平定她的心神,也需要一个人帮她止住流下的血。
栗子急忙爬下床去,快速的在茅草堆里翻出一小坛酒来,又找来了几块之前他们找到的干净的布。
他又爬上床递给夙蕊道:“这是之前石头哥哥藏的。”
她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接过,拔了坛口的木塞子,喝了两口,便又递给栗子说:“帮姐姐把酒洒在背后,半坛就好。”
栗子点头,咬了咬嘴唇,站在夙蕊的背后,他拿着酒就这么直直的洒到了她的伤口上。
“斯.....”一阵刺痛感传来,让她倒抽了一口气。
“一会姐姐撕开以后,你就帮姐姐用布捂住,好吗?”夙蕊道。
栗子“嗯”的一声,酒瓶放下,然后把布拿在了手里。
这时她深呼吸了一下,快速用力一撕,衣服和血肉终于分离了,露出了整个背部,但是都被血水浸湿透了。伤口也被撕裂了,还不断的在往外流血。
一双小手急忙拿着布巾捂住,不到一会布巾都已经湿透,又换了一块布巾,足足的换了三四块,血才缓缓的不流了。
栗子拿开了布巾,夙蕊又递给了他一块刚刚洗脸的布巾道:“现在栗子再帮姐姐擦掉后背上的血水。”
他拿着布轻柔的擦干净背后的血水之后,一条狰狞的伤口就露了出来,因撕扯大部分的血肉都翻开了。
突然手有些发抖,他想起,自己之前偷偷的从那菜窑子跑了出来,姐姐为了救他扑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看见那个人拿着大刀,上面还有红红的血迹。
如果不是他乱跑,或许姐姐就不会受伤,他含着眼泪,很轻很轻的吹了吹伤口。
“栗子?”她感受到有风在她的伤口上。
“姐姐,吹吹就不疼了。”声音还带着哭意。
一瞬间,心尖一疼,这孩子在内疚。
她温柔的道:“没事,姐姐不疼了,来,让姐姐穿上衣服。”
栗子往后站了站。
夙蕊套上了里衣,还是流了一些血水,但也只能如此,不然还会在流。之后便掀开裤子,果然,里裤也是如背后的伤口一般粘连住。
她径直的拿过酒,直接一洒,又是一阵刺痛,她的手攥的紧紧的,指甲似乎都插破了手心,用力一扯,裤子便撕开了,粘连的地方也被扯开了,流下的血混着酒隐隐的刺痛,她呼了一口气便用干净的布巾擦掉那多余的血水。
随后便退去了布裤,套上了百水裙,在忍痛披上了外衣,系上了腰带,这些动作每一个都令她大汗淋漓,而她只是稍微擦拭了一下。
完成了之后,这时才转过身来,便见栗子已经哭得满脸是泪,她轻轻的坐到旁边,并未有太大的动作,只是轻轻擦拭他的眼泪说:“怎么了?栗子。”
“这个是不是栗子害的。”他指了指夙蕊的背后又接着说:“大妙姐姐和姚大娘他们是不是也是栗子害的。”说完,栗子就放声大哭了。
夙蕊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揽住了他,或许他的自责也是她的自责,如果不是她这么没用,或许这个渔村依然往昔。
而现在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