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把他推到雪地里。
“温狐红,你放开,放开……”
朱邪执衣不敢剧烈挣扎,怕引来别人,到时候就有嘴都说不清了。却不知他这一示弱,助长了豺狼虎豹的嚣张气焰。玩伴抽开了殷红发带,绑住了他的手腕,等他挣脱开禁锢,衣衫也松开了,对方埋首其中,咬破桃核,让他又惊又怒。
眼看就要贞洁不保,朱邪执衣万念俱灰,像尸体一样直挺挺躺着。
他真是引狼入室!
但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了下来,手指也微微发颤,他把他搂了起来,紧紧的,没有一丝缝隙。
“我骗了你。”
他断断续续地说,“我喜欢……你不在……会很伤心的……”
朱邪执衣被他抱得喘不过气,耳朵、颈后渐渐红了。
他想,除了没有后代,其实也没什么。
他五岁时,父亲第一次带他去将军府,那锦衣男童坐在栏杆上,单腿跨着,吊儿郎当玩着梅花袖箭。只听见咻的一声,凉风擦过他的耳际,一枚袖箭钉在他身后的树上,男童笑得露出一颗虎牙,“给哥哥的见面礼。”
又恶劣又聪明的男孩子。
他本不喜欢这么多心眼儿的。
但就是这个男童,后来成了他最好的玩伴,他带他逃课,教他怎么做袖箭跟风筝,也替他挡剑,将风雨都挡在背后,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是因为他而留下的。
朱邪执衣被褪了半幅的衣裳,雪肩都裸露在外,头发乱如柳丝,凌乱垂在胸膛与腰间,他眼一闭,心一横,“我,我可以答应跟你在一起,但是,我要当射箭者,你不能靠着你的武力强来,知道吗?”
说着,他指尖蜷缩,喉结微动,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朱邪执衣勾下对方的颈,浅浅吻了玩伴脸颊一下。
第二天,温狐红从宿醉醒来,床边还坐了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
朱邪执衣淡淡道,“你醉酒的时候,对我又亲又摸的,你该知道你要负起什么责任吧?”
但这家伙眨了眨眼,竟然说,“那怎么办?我都答应三皇子,要做他的人了。”
三皇子的人?
朱邪执衣捏着药碗的边缘,指头掐得苍白。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长时间的辗转难安,风云也动摇,他却拍拍屁股,去勾搭其他人了。
“去退了。”朱邪执衣垂下眼,雾气氤氲,仿佛笼罩着一层鲛绡,唇心也被遮得淡了,“否则我会教他后悔。”
是他不好,多年好友,他却忘了告诉他一个真相。
朱邪家的,全是疯子,要么不招惹,要么——
永远以身饲养他。
暴雨如注,朱邪执提起剑,亲手割下了三皇子的头颅。
十八岁,朱邪执衣改朝换代,称了新君。
他不会像他父亲一样窝囊,眼睁睁看着母亲被蜃楼王抢走,却为了大局,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仍对蜃楼王俯首称臣。三皇子抢走他的玩伴,他就让三皇子家破人亡,永远都得不到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你怎么又犯病了?”
国师父亲又无奈又痛惜。
噢,他记起来了,他是有病的,一旦情绪不稳定,就会大开杀戒,据说这是家族遗传。后来温狐红来到他的身边,他发病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也以为自己是正常人了,渐渐遗忘了这件事。
“那有什么关系?”
朱邪执衣听见自己说,“我现在是蜃楼王,一国之主,我犯病,自然会有人哄我。”
于是朱邪执衣就提着三皇子的头颅,去了将军府。
人们跪在他的脚下,而他只注意到那一抹红衣。
“哥哥给你,你十八岁的,生辰礼物。”
他露出了一抹笑意,然后把人拖上了他的马车。
温狐将军脸色大变,“王上,犬子……”
“什么犬子?”
朱邪执衣回头,“不要叫了,难听死了,现在他是我的了,我要他跟我睡。”
温狐将军被他气得昏迷过去。
朱邪执衣想了想,还是让人把温狐将军带下去,毕竟是他的父亲,他要给他一点尊重。
朱邪执衣把捆绑的温狐红带回了他的房间,王宫刚经历了一场血洗,腥气太重,不适合养着他。房门关上,他就给他解绑,因为用的是死结,他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慢慢地割断,最后留着双手的麻绳没有松开。
他怕他逃走。
“好了。”他问,“现在你还想做谁的人?我可以把他的脑袋送给你。”
温狐红看着他,说了一句,“我好像出了一点小错。”
错?
当初是谁招惹他的?现在他就成了一个错吗?
朱邪执衣的双眼隐隐翻涌着戾气,他膝骨一撞,将人撞到在书案上,上面的东西早就被他收了起来,比较尖锐的桌角也用柔软的丝绸包裹。要是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一间房文雅十分,同样没有任何利器。
什么都是软的,轻的,不伤人的。
他预防着他暴起,也预防着他会因为受不了承欢而自绝。
只为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