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青昼这小徒孙正是对绯红死心塌地的时候, 少年与她厮混了数日之后,就轻装上阵,出了灵蛇魔坛, 直奔迦陵妙音宗而去。
此时的迦陵妙音宗也正热闹着呢。
——迦陵掌门要为自己的夫人楚白露举办道侣大典!
对此, 宗门上下非议不少。
如今老祖宗一天秋活过来了, 还越来越养生, 甚至有往万年老乌龟发展的趋势,每次开阁老大会,老祖宗必到场, 解决问题也是一针见血的, 可比迦陵掌门要干脆果决得多,久而久之, 长老们一旦拿不定主意,撒腿就往老祖宗的山上跑。
而宗门大师兄雪候月呢,那叫一个风姿俊朗, 干起架来也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袖子一折,腰身一转, 直接镇压八宗九阁。
妙音宗的弟子万万没想到, 自己还有当山中一霸的时候。
总之在这两位同行的衬托之下,迦陵掌门的威严和待遇直线下降, 甚至因为他早年得罪了灵蛇老祖,还要了个灵蛇魔坛的叛徒回来, 让众人对他颇有微词。而楚白露唯一值得称道的, 是她生了一个天资纵横的少宗主,同级别无敌手,哪怕是对上一些老祖宗, 也是按着人打。
少宗主凶悍暴戾,宛如太古凶兽,让他们妙音宗威名远扬。
楚白露忍了二十年,忍到自己儿子都能成亲娶媳妇了,她还是没捞着一个名正言顺的掌门夫人名分,她终于发作了。
迦陵掌门被闹得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给她置办道侣大典,邀请一众阁老前去。
老祖宗瞥了他一眼,“为了个妖妖娇娇的女人,真是不要命了。”帝绯红连诸天都掀翻了,还在乎你一个小小的人族宗派?索性是她玩得高兴,没有出手罢了。
大师兄雪候月则是默默看向老祖宗,说得言辞凿凿的,好像您没干过这种事似的。
首座:“……”
又被这小子逮住了。
首座拂袖,消失不见,只丢下一句,“需要超度再叫本座!”
大师兄雪候月同样是一副清丽挺拔的姿态,语气疏淡,“迦陵妙音宗注定有此一劫,你们小辈的事,我就便不掺和了。”
他的法身化为一抹飞絮,纷纷扬扬落在四周。
众阁老内心更加不安了。
“掌门,太上长老和小师叔都不同意,要不,还是别办了。”
迦陵掌门内心也憋着一股气,他堂堂掌门,连给道侣一个名分都要看人脸色了吗?
“师尊跟大师兄就是多虑了。”他有些生硬,“如今八宗九阁都臣服我妙音宗,谁敢来聚众闹事?若有人出头,正好杀鸡儆猴。”
众人犹豫道,“万一那灵蛇老祖……”
灵蛇老祖,宓灵。
迦陵掌门一想到这个人,心中复杂难言,他是名门之后,向来厌恶那些飞扬跋扈之辈,而这宓灵竟敢对他霸王硬上弓,他自然更加反感。却没料到,那日她踏足妙音宗,揭开主仆二人的算计,在他心里一向柔弱无辜的楚白露也有了抹除不去的污点。
只是他一贯负责,做不出始乱终弃的事情。
倒是可怜了他的孩儿,被女魔头掳走,也不知如今是死是活。
他比小夜出生得早,还是哥哥呢,小夜要是有这么一个哥哥陪着,小时候也不会感到孤独寂寞,长成如今这般混世魔王不服管教的凶横性子。
迦陵掌门心道,也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降服这小魔头。
一个月后,迦陵掌门一意孤行,仍是举办了与楚白露的道侣大典,遍邀八宗九阁见礼。
楚白露拿捏着掌门夫人的气派,只觉浑身舒畅,她笑盈盈地接过各大门派的献礼。
“这是我昆玉派得来的一片古香缎披帛,还望掌门夫人喜欢。”
一名紫衫少年奉上盒子。
“古香缎?!”
楚白露当即狂喜。
古香缎披帛,那可是传说中的红帝十大衣冠之一,作为煌煌诸天的唯一女帝,帝绯红的随身之物也被众生供奉起来,现在人族地界卖得最好,当属那一柄水月观音蝉翼扇,便是男修士,也要揣上一把,以示对帝的恭敬。
楚白露禁不住上手摸了一把。
少年目光微凝。
刹那之间,变故突生,少年一手缠着古香缎披帛,另一手则是迅疾掠向楚白露的脖颈,欲要当场折了她。
“竖子尔敢!!!”
迦陵掌门声震四方,那音波生生绞碎了披帛。
楚白露被勒得脸部发青,好不容易逃脱开来,又是一剑刺来。
“啊——”
众宾客骇然惨叫。
他们的酒酿、瓜果、糕点里竟然爬出了拇指般大小的红蛇。更有甚者,从自己的筋肉里直接拔出了一条小蛇,吓得他当场昏厥过去!
迦陵掌门惊怒交加,“该死!你究竟是谁?蛇……你是灵蛇魔坛的人?!”
少年不语,指尖一抹天琢蛇玉笛,划开殷红血迹。
“嘶嘶——”
灵蛇出穴,整个宴会沦为蛇窝。
迦陵掌门越打越心惊,此子年纪轻轻,修为却极为厉害,更别说他心狠手辣,招招致命!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