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已尽,暮色将倾未倾。
魏晚言端着晒草药的筛子往屋子里走,后脚就传来“砰”的一声,吓得她手一抖。
一回头,她就瞧见身量挺拔的男人面无血色的扶着木质的门框,微微佝偻着身躯,左手紧紧捂着一侧腹部。
殷红的血迹从指缝中不断渗出来,刺目又可怖。
她眉头一蹙,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抬起头,箭步逼近她,尖锐的刀锋抵在她腰际。
魏晚言这才看清他的脸——
骨骼轮廓冷硬清晰,丹凤眼微陷进去几分,黑眸深不可测,唇鼻立体凌厉,此刻侵略感十足。
“不准出声。”
男人声音喑哑,刀尖又抵进去几分。
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魏晚言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把刀的凌厉。
她目光平静的垂落在他止不住血的伤口上,“你流太多血了,再这么下去,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闭嘴。”
他拧眉,眉眼间的锋利比身后的刀子还要恐怖。
——“动作快点!给我一个个搜!”
不远处传来有些模糊的声音,魏晚言耳力很好,一听就知道这是一群人,当下就明白了几分。
“外面那些人冲你来的?”
她看
着那双有如深渊的双眼,神色淡然的问。
“不想死就别废话,关门!”
伤口因为动怒有些拉扯,男人双眉皱的更紧,脸色更加苍白。
魏晚言瞟了眼外头,语调镇定:“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我关门等他们找过来,这间屋子就这么点大,找你这么个大男人不费事。第二,你把刀收回去,我带你藏。”
男人看着眼前清秀的跟没长熟似的小姑娘,狭长深沉的眸子眯了眯,渗出几分危险。
魏晚言没有丝毫慌张,冲外面挑了挑眉,“你最多只有五分钟,我帮你不过是想保命罢了。”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神色紧绷,看了眼狭窄的房子,收回了刀。
魏晚言心中松一口气,快速把门关上,随后带着人忘自己的小房间里走过去。
纤细白皙的手在房门后摸索了片刻,地板忽然开出一条缝,“躲进去,他们不会找到你。”
男人冷凝的眸子盯了她一眼,眉头微锁。
“你要是再犹豫,等下他们冲进来搜人,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魏晚言毫不畏惧的看着那双黑眸,安静等待。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他狠沉一口气,强忍伤口的疼
痛,艰难的顺着墙梯下去。
魏晚言将隐藏的按钮旋转了一下,地板迅速合上,完全看不出异样。
唯一会惹人怀疑的就是空气中漂浮的血腥气。
她快步走出去,找到艾草点燃,刚烧起来没一会儿,拍门声就重重响起来。
“开门!”
凶悍的声音传来,魏晚言迅速在脸上抹了点黑灰,“来了!”
门刚打开一条缝,外头那些身穿花衬衫的人就毫不客气的将门踹开,魏晚言差点被撞倒。
“有没有看见一个穿黑衬衫的男的,受了伤,个头大概一米九的样子。”
为首的是个光头,看上去极为凶猛,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魏晚言摇摇头,“没有。”
话音刚落,光头身后的小弟就皱眉捂着鼻子,“什么味儿啊这是,你没事在家里烧什么呢?”
她实诚的指了指艾草,“我平常会上山采草药,为了防止蚊虫把草药弄坏,我就会烧点艾草熏一熏。”
光头眯眼看着她,随即犀利的扫了一圈屋里,懒得跟她废话,“给我搜,搜仔细点!”
一声令下,那些小弟迅速在屋里翻找,不少草药都被丢在地上,你一脚我一脚的糟蹋了。
魏晚言
垂着纤长的眼睫,平静澄澈的眸子里渗出几分阴冷。
很快,那些人就过来跟光头汇报:“老大,没有!”
光头看着魏晚言对草药一脸心疼的样子,拧着眉头逼近,“你最好别给老子说谎。”
“撤!”
一群人迅速从她家里离开,朝着前面继续追查。
眼见着看不到人影了,魏晚言才再度关上门,把草药挨个捡起来,随后迅速打开地下室进去。
“你怎么不点灯?”
她摸黑按开开关,白炽的灯光瞬间照亮整个地下室。
魏晚言这才发现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失血过多昏迷了?
她放轻步子走过去,看到已经被血迹染红的手,抿了抿唇角。
找出医药箱,魏晚言坐在他旁边,刚要伸手去拿开他的手,男人阴冷的眸子就忽然睁开。
“你做什么?”
他看着她手中的剪刀,声线沙哑又危险。
顺着他的视线,魏晚言轻嗤,“你该不会以为我要谋害你的性命吧?我要想杀你就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藏你,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他沉着脸色,没有说话。
“我学医的,见死不救我良心过不去,这个解释可以吧?”
魏晚
言强行拿开他的手,即便是黑色衬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