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街上,准备随便找一家食肆吃饭,正走着,一个人老翁喊了两人一声,夏莺扭头看去,发现是邻居李大爷。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这两日怎么没见石三到街上摆摊卖东西,上次多亏他替我修好了断腿的床,我正要谢他,他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哥哥他病了,在一个亲戚家休养,过几日就回来了,李大爷,你这是准备给谁写信呢?”
夏莺见李大爷站在一个代写书信的摊位上,就随口问了一句。
李大爷道:“给我儿子写信,他当兵去了,这一走就是三年,好长时间都没有往家里写信了,这天马上就冷了,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的如何?”
夏莺听了心下一叹,这两年到处征兵,十个上战场能回来一个就是好的了,就怕一去不复返。
“没有消息或许是好消息呢,你儿子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她安慰了李大爷几句,带着夏木棠离开。
夏木棠等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对夏莺道:“阿姐,那个代写书信的人我认识,就是咱们书院一个学子的书童。”
夏莺听了,回头看了一眼那书童,见那书童铺开一张纸,右手执笔正认真的书写,落笔流畅,提笔时丝毫不拖泥带水,看他
握笔的姿势以及下笔的力度来看,字迹应该不会差。
一个书童不但认字,还能够摆摊代写书信,这已经非常难得了。
夏莺重新回过头,说道:“学院里那么多学子,书童也非常多,你怎么会认识他?”
夏木棠竟叹了一声,“这个书童是柳家的家生子,祖上三代都是奴隶,他娘病了之后被柳家人给赶了出来,他为了给她娘治病,所以才偷偷出来给人代写书信赚些银子,给他娘买药。”
“那天我正好路过,见他正被人打,还把他当马骑,好像是因为主子读书的时候,他偷看了两眼。”
夏莺听夏木棠如此说,心下一动,不由又回头看了书童一眼,按理说既然卖身为奴,是不能再在外谋生的,可见他一定是瞒着主家偷偷出来的。
“木棠,走,我们也去写一封信!”
夏莺对夏木棠说道,夏木棠一开始不解,不过脑筋很快转过弯来,定然是阿姐想要帮一帮他,于是也没问,就高兴的跟着往回走。
然而他们刚回头,就看见打前面来了一群人,夏木棠认出其中一个正是书童的主子,也是学院的学子,不由替他捏把汗。
“林七,你竟然趁着我喝酒不在,又出来摆摊,你现在是我柳府的奴才
,你不在府中候着,竟然偷跑出来,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领头的一个年轻学子上来就踹翻了林七的摊位,脚下还有些踉跄,显然是刚吃了酒,有几分醉。
他这一踹,吓走了客人,桌子上的墨汁洒了书童一身,对方却一声不吭,眸子里有的只是难以排解的忧郁。
他不过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奴才,家里世代为奴,虽胸有大志,然世态炎凉,被人百般羞辱也只能生受。
“世杰兄,真想不到你柳府连一个奴才都管不住,三番五次背着你出来赚小钱,你柳家已经穷的连下人的月例银子都拿不出来了吗?”
“我们平时看你花钱大手大脚的,还以为你家里很有钱呢,没想到竟穷成这样。”
“就是,好歹你们柳家也是扬州大户,怎么就穷到这般地步了,要不要我等施舍给你一些?”
柳世杰一脸阴鸷,这些话无疑是导火索,柳世杰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林七身上。
“你个奴才害我在同窗面前丢人,看我不打死你!”
柳世杰攥紧了拳头,对着林七的脸一拳下去,拳头挥到一半却怎么也打不下去了,紧跟着腹部一疼,被人给踹翻在地,人仰马翻。
“谁,谁他妈的敢打我,
活腻歪了!”
柳世杰破口大骂,说着要从地上爬起来。
夏莺上去又是一脚,踩在他胸口,“是我,你再张嘴骂一句试试!”
旁边的林七本来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听到柳世杰的骂声睁开眼睛一看,就见一女子正踩着柳世杰的胸口为他出气,一时间呆住了。
柳世杰疼的酒醒了一大半,用力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竟然是夏莺,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弱了下去,不过眼中却还是有着少许不屑。
再加上剩下的酒劲一冲,就更加不把夏莺放在眼里了。
“原来是你,你凭什么打我,我得罪你了吗,大家都来看啊,先生打学生了,女人果然脾气暴躁,这样的人哪里配当先生。”
他这一喊,周围很快聚集了很多百姓,对着夏莺指指点点。
夏莺却也不慌,直接薅住柳世杰的衣领抬手又甩了一个巴掌,“我打的就是你,先生教你的学文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大庭广众之下仗势欺人,你的教养都哪去了?”
“你说自己是松阳书院的学生,我都替书院感到丢人。”
夏莺教训完又指着跟柳世杰一起的那些学子,“还有你们,一个个真是把松阳书院的脸都给丢尽了,遇到这样的事
儿不仅没有一点悲悯之心,还起哄。”
“你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