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莺带着房玄庭敲开了一家医馆的门,郎中把脉之后说是心肺受伤,要安心静养,然后就写了一张方子,抓了两副药。
夏莺道:“我出来的时候,学院已经关门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她是先生,可以叫开大门,而学子却没这个权利,天黑以后,凡在学院住宿的学子一律都是不准出去的。
房玄庭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翻墙出来的,夏先生为了教我费了不少时间,你虽然是先生却也是女子,女子走夜路,怕不安全,是以准备跟在先生后面偷偷送先生回去。”
他说到这里,抬头问夏莺,“不知先生如何得罪了世子府的人?”
夏莺方才顾着迎敌,一时没有想起,此时心里倒是猜到了一些,定然是因为黄宁县的事情。
当时九郎抓捕那些人的时候她并没有在现场,事后大家在城楼上喝酒的时候,陈兆伦提过一嘴。
如果这个世子要报复,看来自己以后在扬州城怕是不太平了。
“这些不是你关心的事儿,我送你回去。”
别苑
“饭桶,一连两次失手,本世子养你们还有何用?”
周墨寒脸色铁青,自己的手下连两个弱女子都对付不了,还让人把尸体给摆在了衙门口,他的脸都被丢尽了,还得他给擦屁股。
几个黑衣人伫立在屋子里大气都不敢喘。
季云这个时候出声道:“主子,要不要属下亲自去。”
周墨寒摆了摆手,头疼道:“夏莺现在是松阳书院的先生,那个房玄庭的祖父是上任首辅,眼下在朝中还有他的门生,这个女人暂时杀不得,若是被那帮学子知道还不得闹翻天。”
顾伍的事情就是警告,他倒是不怕把事情闹大,只是不想麻烦,若是事情查起来,那个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数落他。
“上次那个人可找到了?”
一个属下禀报:“找到了,那人竟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摆摊,我们跟踪那个男子到了他住的地方,巧的是,这男子竟是夏莺的哥哥。”
周墨寒一听,心里就有了主意,“那就把这个人给抓过来,只要此人落入我手,还怕那女人不乖乖就范。”
“是,我等一定会把此事办妥。”
第二天夏莺带着礼物来答谢唐山长,唐山长正在院子里逗鸟,不过脸上却看不出任何高兴的神情,反而愁眉苦脸,见到夏莺来,他勉强挤了个笑容冲夏莺打了声招呼。
唐忠明请夏莺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坐下,旁边摆着一头白玉瓷缸,里面养着几尾锦鲤,游来游去,缸里种着碗莲,如今花季已过,只留下几片叶子漂浮其上。
夏莺刚把东西放下,还未张口,唐忠明就知道了她的来意,直接说道:“我们今天不谈这个,你救了老夫一命,老夫这也算
是报恩。”
“李家兄弟已经把事情都跟老夫说了,人没事就好,以后你在扬州城一天,就继续让他们保护你。”
他请夏莺坐下说话,夏莺也不好再说什么。
“听学子们反映,你书教的不错,他们啊,都十分佩服你,你阿翁当年也这样,我们经常在一起谈论将来如何投身报效国家……”
人老了,也变得絮叨了,就喜欢回忆以前的事儿,一讲起来就没完没了。
夏莺静静的聆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两人聊的很是投机。
一会儿府中的一个小厮走了进来,在唐忠明耳边说了一句话,唐忠明听了,脸色微微一变,浑浊的泪水顿时盈满了眸子。
“山长,怎么了?”
唐山长觉得有些失态,用手攥着衣袖擦拭了一下泪水,长叹一声说道:“延年去了!”
唐山长口中的延年姓顾,乃是东平府的知府!
夏莺听了吃了一惊,“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去了,可知是什么原因?”
夏莺想到不久前还跟顾延年见过,他们一起参观北冥学堂,还说起以后的事情,顾延年一点架子都没有,待人十分温和。
“听说是忽然暴毙在家中。”
唐山长有些失声,“我记得当年的那批学子中数顾延年的身体最好,想不到他竟走在了老夫的前头。”
唐忠明言语之间尽是
悲恸,可以看出他们师生之间的情谊很是深厚,以至于唐忠明在说起顾延年的时候哽咽失声。
一个不久之前还生龙活虎,满面红光的人忽然暴毙,夏莺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可能,只是她现在不在东平府,什么也做不成。
看来有必要跟陈云轩或者衾良写封信,让他们去看看,如果真的是忽然暴毙,让他们代自己去吊唁下,算是她的一份心意。
傍晚时分,夏莺回到家,见只有夏嬷嬷一个人在,就问石三去哪了,夏嬷嬷道:“一大早就捧着那个妆匣出门了,可能是给人送东西去了,都这个时候了,想必马上就该回来了。”
夏嬷嬷说话间整理了衣服准备出门,去那户人家给人做饭。饭菜她已经做好,给夏莺留在了锅里,嘱咐夏莺趁热吃。
夏莺将夏嬷嬷送到门外,见夏嬷嬷走远,刚要转身,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画面,脸色猛然变了,赶忙关上门出去寻找石三。
夏嬷嬷不在,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