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跟夏莺在茶寮里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左右,才有官差赶到,他们整理了那些尸体,又询问了九郎事情的经过等。
知道这些人是来劫囚的,又从九郎的口中知道了三年前被劫的官银的下落跟龙虎帮有关,登时察觉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为了以防万一,这一次他们直接派人快速调来了囚车,并配了五十个衙差重新押送犯人,仍旧由九郎带路,一行人一点也不敢耽搁,继续往东平府进发,争取连夜把人送到。
九郎本想把夏莺先送回去,但事情紧急他不得不把夏莺留下来,同时派了两个自己手下的公差留下来保护夏莺,毕竟能够杀了这帮劫匪夏莺也立了功劳。
九郎带人刚离开不久,店家老妇人跟儿子儿媳也赶了回来,看见自己的房子被糟蹋成这副模样心疼不已。
他们一天辛苦到头也只是挣个养家糊口的钱,这些钱还不够修房子的。
不过他们全部能捡条命回来全都亏了夏莺相救,因此三个人齐齐上来感谢夏莺,夏莺将人从地上扶起来,看他们可怜,就把自己身上带的所有铜钱都给了他们。
“这些钱虽然少,还请你们一定要收下,既然这事儿叫我碰见了,就是一种缘分。”
老妇人不肯收,在夏莺的再三劝说下才把钱给收了。
夏莺瞧了一眼破洞的屋子,说道:“在这里经营茶寮也算是个营生,只是这房子坏了,怕是要修好才能住人,你们今天晚上不如就先找个别处住下,不然怕是不安全。”
又说道:“阿婆你年纪大了,要多注意些身子才是。”
念在上午的时候,老妇人也算是间接救了她一命的份上,夏莺心怀感激。
眼看时间不早,夏莺想着夏嬷嬷在家还等着消息,就想着得快点回去,此时再不启程天就该黑了,她打算跟老妇人一家告辞。
老妇人唉声叹气的说道:“我们哪还有去处,以前老家倒是有一处房子,可却被村里的恶霸给霸占了,好不容易在此立住脚,没过几年安生日子,又遇上这种事,若是今日这里的事情被传出去,怕是没人敢到这里喝茶了。”
一旁的夫妻两人听见这话也都是满面愁容,神情中充满着无奈。
夏莺便问:“那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老妇人低着头,泛起一肚子的苦水,“还能怎么办,只能低价把这里盘出去,看有没有人要,再回去做老本行。”
“什么老本行??”
妇人道:“不瞒小娘子你说,我们家原本是个商户,家中世代经商,家境还算殷实,可后来家里的爷得病死了,留下我这个不中用的妇人,没多久家产就
被那些惯会捧高踩低的亲子们给霍霍完了,当时儿子年幼,我只能咬紧牙关忍着。”
“好容易熬到儿子长大,娶了媳妇了,我儿就想着重操旧业,谁知他年不经事被人给骗了,不但把金银赔光,连房子都赔了进去,最后东拼西凑才建了这个茶寮,没想到又遇到这样的事儿。”
夏莺听到这里,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老妇人的儿子,只见其三十多岁的年纪,眉骨凸起,眼睛黝黑有光,五官端正,眉宇间沉稳内敛,像是个精明能干的。
看到这里,夏莺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对老妇人道:“你儿子既会做生意,我这倒是有个主意,说出来您们听听,若是可行,你们就点点头,若是不行,你们也可再想别的办法。”
接着夏莺把石三的事情说了,然后道:“我这个朋友手艺那是没的说,就是不会做生意,若是你们不嫌弃给人手底下做事,我可以引荐你们去那当个奉先,价钱方面好商量,如何?”
老妇人听了眼前一亮,正待要说话,儿媳便问道:“当奉先,可管吃住??”
说着耳朵跟红了红,毕竟她们现在可是无家可归,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房子破了洞,只怕继续住在这里晚上再遇着贼人就不好了。
说起来她们也不愿在这里当个卖茶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被
贼惦记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整日里提心吊胆,若是能有个正经活干,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夏莺道:“这个自然,我那朋友家里现在地方可大着呢,住几个人没问题。”
“手底下也好些人,就是缺个会算账,嘴巴伶俐,头脑活泛的人,你们要是去了,需什么条件,自会满足你们。”
老妇人听了,与儿子儿媳对视一眼,满心欢喜的答应了下来,直说他们这一家子遇到了贵人,当下就准备收拾东西跟夏莺离开。
老妇人的儿媳见夏莺身上的衣服都染了血迹,就把自己的衣服找了一身出来给夏莺换上,几人一路结伴而行,又互道了姓名。
老妇人的相公姓杜,别人都叫她杜婆子,儿子叫杜成廉,娘子叫田小娥,大家都叫她小娥,夏莺就称呼她为潘娘子。
聊天中老妇人得知夏莺乃是学堂的山长,就说要把自己的孙儿交给夏莺当学子,夏莺一问才知道,原来老妇人还有个孙子叫杜玉生。
眼下在杜阿婆的妹子家被别人照看,他们管着茶寮的生意,儿子无人照看,就经常把儿子放在妹子家照顾,家里赚来的钱,也都给杜玉生用来买笔墨纸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