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郑重的脸色让夏莺心里微微起了一丝异样,这事如果换做别人怕是很难拉下脸来求人。
更何况九郎所求的人还是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孩子,这事儿如果换做别人是绝对拉不下这个脸来的。
夏木棠看着面前身姿挺拔的表哥,小脸上现出惊愕的表情,最后还是夏莺打破沉寂,说道:
“表哥,你这是做什么,没得折煞了木棠,你若是想学,只管让他教你就是了,何必弄的这么隆重。”
九郎却面色郑重的说道:“我曾听说书的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而我年虽长却目不识丁,木棠仅凭识字这一点,便足可以当我的先生。”
夏莺见他神情认真执着,还说出这番话来就说道:“这话不错,不过木棠认得字也不多,而且他还小,没那耐心教你。你若是真想学,我倒是可以教你。”
夏莺说完,这下轮到九郎吃惊了,他皱起眉头,用雄浑的嗓门问道:“你一个姑娘家难道也识字?”
夏莺微微一笑道:“我也曾读过四书五经,若是女子也能参加科举,一个秀才我还是能中的。”语气中自带着一种自信。
夏嬷嬷开口道:“这事娘可以证明,你表妹确实识字,你若是真想学
,就别站着了,快给你表妹敬杯茶,让她教你。”
“你别告诉我,你看不起女子??”
夏嬷嬷面色威严道。
九郎闻言,双手一抱:“我一村中野人,大字不识,何来的看不起!”
随即就要下跪。
夏莺忙起身错步,把身子让开,
“不敢当,表哥莫要行此大礼,你若是想学,我教你便是。”
吃完饭,夏莺收拾碗筷,要去洗碗,被九郎给抢了过去,“我来!”
夏莺本想说男子远庖厨,可一接触到九郎的眼神,她就把手放开了。
夏莺随即就去帮夏嬷嬷收拾买来的东西,把房间里旧的被单跟被子换了,然后跟她们路上穿的旧衣服一起装在篮子里,准备拿到河边去洗。
夏嬷嬷却拦下夏莺,从她手中接过篮子,“放着我去,你只管看好木棠就是。”
夏莺张了张嘴,忽然预感到什么,一个画面出现在眼前,她看见夏嬷嬷洗衣服的时候被人推进了河里,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她心里一慌。
“姑姑……”夏莺连忙叫住即将出门的夏嬷嬷,走上前去,“姑姑,还是我来吧,你在家帮我看着木棠。”
她语气坚定,不容夏
嬷嬷反驳,抢过篮子就出了门。
夏嬷嬷在夏莺一脚跨出门外的时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只得任由夏莺去了,转身去哄木棠。
“木棠,你阿姐说让你看书,你怎么还在玩石头,小心你阿姐回来打你。”
夏木棠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石头,声音糯糯说道:“没有书了,最后一本书在路上的时候取暖的时候被我偷偷拿出来烧了,阿姐不知道,姑姑,你别把这件事告诉阿姐,若是阿姐问起,你就说我已经读过书了。”
夏嬷嬷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酸涩,堂堂的一个皇子,没想到连一本书都读不起,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姑姑,你答应我好不好嘛……姑姑??”夏木棠见夏嬷嬷不说话,以为她不肯,就央求道,“姑姑,我不想阿姐再生气了,她一生气就该好长时间不说话了,木棠害怕……”
声音软软的糯糯的,惹人心疼,一张包子脸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好,姑姑不告诉你阿姐,等改日姑姑上街偷偷的再给你买一本好不好,这样你阿姐就不会发现了!”夏嬷嬷眼睛里含着雾水说道。
夏木棠一听高兴坏了,拍着手叫起来,然后继续玩石头。
九郎洗完了碗,将手
在身上抹了抹,拿起一张渔网还有一个鱼篓准备出门,夏嬷嬷见了就问了一句。
九郎道:“我去河里捉两条鱼给木棠还有莺儿表妹补补身子。”
夏莺与夏嬷嬷虽然没有跟他说起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一路逃回家乡,还有这一路上的心酸,可他长着眼睛,耳朵也不聋,全都看在了眼里,听在了耳朵里。
不知道他们是从哪来,但是两个女人加上一个孩子一路走来可以想象出有多不容易,三个人瘦的衣服肉眼可见的空荡荡的,风稍微大一点都能够吹跑。
夏嬷嬷含泪哎了一声,对于九郎的举动,她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她当年顶着风言风语把孩子生下来,却没有尽过当娘的责任。
可以想象这个孩子被噩梦惊醒半夜喊娘的时候,娘却不在身边,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孤独和凄凉。
老远就有去河边浣衣的妇人瞧见打半山腰下来一个女人,手里挎着篮子,她将这事而与河边正在洗衣服的妇人一说,她们猜到这应该是夏小莲来洗衣服来了。
先前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的王大娘一听这话,嘴角撇起老高,“她也有脸来跟我们一起洗衣服,跟她在一起我觉得害臊,你们洗吧,我走了。”
王大娘说着收拾起衣服就准备走,另一个大娘拉着她的手说道:“你看看你,走啥走,难道该走的不是她??”
王大娘一听这话,抓住衣服的手一顿,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