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房间内再次陷入寂静之中,神色如寂。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恰好打破了这抹寂静。
傅西洲抬眸:“进。”
随之进来的人,是喘起气的时青,他眸光闪动得厉害,扫过一圈后,直直的落在顾北笙身上:“少夫人,沈夫人醒了,你快来看看。”
醒了?!
顾北笙眉锋一挑,心下诧异不已。
针灸之后,沈夫人至少还要睡上一整日,气血才能有所回归。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加上时青神色匆忙,分明是有其他意思。
顾北笙急忙站起来,却不想脑袋一阵眩晕,眼前发黑,又重新栽了下去。
傅西洲大手托住她,黑眸灼着冷光,沉沉的:“要不你先休息?叫其他医生帮忙看看沈夫人。”
陆靳琛也正有此意,转眸看向陆斯年,而陆斯年早已拿着手机,在联系医生过来了。
“不是病情严重。”时青咽了下口水,呼吸还未顺畅:“是想起了重要的事。”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
顾北笙支在傅西洲的胸腔,强撑着,出了声:“带我去。”
另一间房。
沈烟正扶着刚醒来的妈妈,一口一口的喂着清粥,听到动静时,母女两人同时望去。
沈夫人面部还有轻微抽搐,不过,已是爷爷针灸后的轻微症状。
是正常的,脑瘫患者能达到这种地步,甚至能自理生活,已算是痊愈。
特别是看到顾北笙的那瞬,沈夫人清亮的眼眸,瞬间蒙上一层厚重的雾水,满满的愧疚之意。
顾北笙心头一紧,脚步愈发的急了。
傅西洲亦步亦趋的在她身后,以防她随时倒下。
“不关你的事。”顾北笙坐到床边,紧紧拉住沈夫人的手:“最重要的是你平安无事。”
沈夫人想说话,却因为激动开口,还是没有表现出完整的意思。
顾北笙帮她按住几个穴位,让她平静下来。
沈烟眼睛也是通红的,仿佛哭了一整天,才忍住没多久。
她抱着妈妈,轻声的道:“妈妈,你不是说你想到重要的事,一定要告诉笙笙吗?”
看着好友也是为她们母女操碎了心,沈烟已不想再耽搁她太久时间,赶紧说出重要的线索。
沈夫人点点头,脖颈处的筋线动了几回,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平定情绪。
“我……我想起来了,当年被绑架的事。”
闻言,顾北笙狐狸眼里,猛然迸出一丝亮光,后背也瞬间崩直。
爷爷说过,沈夫人就算痊愈,被绑架的记忆被封锁,没有系铃人,她是想不起来一丝半毫的。
顾北笙脑海中,一抹白光闪过:“我明白了。”
她蹙紧着眉,又是笑,又是无奈,仿佛不知道该说开心,还是该难受般。
“因为在顶楼,受到超出接受范围内的刺激,所以封锁的记忆,也一并冲破桎梏……”
对于困难重重的他们来说,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代价却是三哥的安危。
思及此,她便钻心的难受,强打起精神,温柔的问:“想到些什么了?”
沈夫人喉咙滚动着,肩头微微颤抖,还是有些紧张的。
几秒后,才缓缓道来:“抓我的人,跟今天在顶楼里的人一样,也是蒙着面,我没看到他们长什么样。”
“嗯……然后呢。”
说着,沈夫人渐渐低下头,在努力拼凑着记忆碎片:“我被绑在麻袋里面,看不到外面,只知道开车路过颠簸的山路,我记得他们吐槽路真难走,然后把我关在屋子里。”
说出一大段话,已让她很费力。
所有人,都极其有耐心的候着下文,没有人出声。
等着她缓了会儿,再接着道:“他们蒙上了我眼睛,我后来什么也没看到,没有人管我,过了很久很久,我以为自己会饿死在那里。
有人……有个小孩子,肉肉的小手,给我递了一杯果汁,还有面包……
后来抓我的那些人又来了,好像是给我录了个视频,然后说什么可以解决掉了……
再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男人进来,我以为他是来杀我的,很害怕,挣扎的时候癫痫发作,后面我就没有意识了,醒来的时候在陌生人的家里,什么都不记得。”
也就是这样,她几乎把以前的记忆都忘了,后来也遇到了年少时期的总统。
总统不嫌弃她的脑瘫,与她相知相恋,悉心照顾下,才有时候偶尔能想起点,关于滨城的回忆。
顾北笙的手,紧紧按着床被,眸光明明暗暗。
“最后进来的那个男人,他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