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夔等人,随着这小僧智明,一路行走,一边两边张望,观看这寺庙风景。
李夔看到,这灵慧寺,不愧为凤翔府中最具规格的寺庙,规制宏大,气象宏阔,一入法门,清净庄严,无尽风光,又兼行人稀少,钟磬时闻,一时间,令人出尘忘俗,仿佛万丈红尘,皆被抛于脑后。
见到这智明和尚领着一众不良人入寺,两行不时出现的僧人,见到他们入内,皆是远远回避,不敢打搅。
故而李夔等人一路行走,倒是十分顺利。一路上,但见足底青石铺道,道外松柏参天,两侧的经楼中,有僧人正在推动巨大的转轮经架,颂扬佛号。更可见那道旁的勒石碑座,为赑屃持载,高大耸峙,年代悠久,却不可细辨碑上文字。
很快,众人来到大雄宝殿正殿之处,但见青瓦覆顶,气势宏大,飞甍舒展,龟首四出,持剑、琵琶、伞、蛇的四罗汉分立门内两旁,大殿正中供奉释迦牟尼像,二弟子阿难、迦叶侍奉两旁,形制华丽,精美宏大,给人强大的心灵压迫感。
随后,众人又经过的中殿与后殿,形同正殿而稍小,分别供养阿弥陀佛及药师佛像。李夔等人,一路礼佛,踽踽而行,又穿过数间福房与居士院后,便到给一众僧人做饭的柴火房处。
本来这柴火房地处灵慧寺后院,却与后门相通,以便于那些当值僧人采买柴火,但现在因为寺庙闭关,后门已封,所以那智明和尚才不得不领着李夔等人,一路从寺中穿行而过,倒是让众人好好地参观了一番庙中景色。
到得柴房,那柴房中的一众僧人,正准备开始做晚饭,四下里砍柴打水淘面煮菜,倒是一片忙碌。
“小师父,查案要紧,你让众人先停下来。”李夔轻轻言道。
智明急喏了一声,便快步上前,对柴房中正忙碌不休的众僧喊道:“各位师兄,官府前来查案,有事要问询,还请各位稍停。”
听到智明这声叫喊,又见到他身后跟着大批不良人,柴房中的僧人,顿是人人怔然,纷纷停了下来。
“智明,什么事啊?怎么官府查案,查到我们这柴房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房中响起。
接着一个一脸油渍的胖大和尚,嘴中嘟囔着,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
“诸位施主,这位便是行空师兄。”见行空从人群中走出,智明立即开始介绍:“行空师兄,官府来人,说要问那折断的摇竿下落,这不,我就领着他们到柴房来看了。”
听到这些不良人来此,竟是为了此事,行空心下不满,他忿忿地瞪了智明一眼,还未说话,一旁的不良帅方炼已手按横刀,快步来到了他面前。
“你就是行空?这寺外广场上断裂的摇竿,竟是你偷拿回庙的?”
听到方炼这毫无感情的冰冷发问,行空心下一凛,脸色顿是黯了下来。
他暗暗想道,该不是官府此番前来,是来追究自已拿来摇竿之罪的吧。唉,看来呀,这种小便宜,真的贪图不得啊……
见行空一脸沮丧,却不说话,方炼厉声喝道:“怎么不说话?没听到本帅问你说么?”
智明和尚亦快步上前,对额头渗汗的行空低声道:“师兄,你快回话罢。这位是不良帅方炼,这位是其助手李夔,都是官府中审案的人物。他们问你何话,你照实说了便是。”行空咬了咬牙,便瓮声瓮气地回道:“贫僧便是行空,乃是这灵慧寺柴房主事,这摇竿么,确是某拿进庙的。不过,当时贫僧也是看到,这摇竿在广场上,一直无人回收,官府也未有查问,这才起了贪念,带了数个烧火僧,将这摇竿全部拿入柴房。”
“那这摇竿,现在房中何处?”一旁的李夔,立刻连声追问。
听李夔话语紧逼,行空额头的汗水,已然愈发颗颗掉落,他脸现难堪之色,手指柴火房外的一个木垛,低声道:“喏,尽皆都在此处。现在这断成数段的摇竿,正被烧火僧人砍碎,正准备用于做小食之炊柴呢……”
“可有部分摇竿碎片,已被烧了么?”李夔又追问了一句。
行空一愣,却是立即摇头:“没有没有,尽在此处。此竿才运回柴火房中,贫僧还在想着,怕有人来索要,故一直没敢让众僧砍烧,但某又在想着,这大块的断竿放于此处,却也颇占地方,不若就现在砍了来用,这才……”
行空犹在唠叨而谈,李夔却已快步朝那木砧过去。
来到那堆碎柴之处,他蹲下身来,开始仔细查验。
见李夔上前查验,方炼等人亦是不敢以怠慢,纷纷上前,要来帮着李夔一同查验。
李夔对众人说道:“各位,你们看好了,这堆摇竿砍成的碎木中,若有甚奇怪的标志或痕迹者,可立即挑择出来,交给某来复检。”
众人连称明白,便亦纷纷蹲下身来,仔细察看这堆碎木。
见到李夔等人,皆是这般仔细查验,那智明行空等一众僧人,则是瞪大眼睛看着他们,面上满是惶惧疑惑之色。
他们不知道,这些官府差人此番作为,其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李夔以身作责,将每一块木头,都仔细检查纹路与痕迹。他的目光如此专注,竟如观看世间难得的宝物一般。
而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