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尚书右仆射杜如晦,见过先生!”
来人一身儒袍,相较于方才的房玄龄,此人面容刚毅,浑身上下锋锐之气较之房玄龄,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短短数语。
然而苏秦,却丝毫不敢升起任何的小觑之心。
仅仅就因为此人的名字。
杜如晦!
大唐尚书左仆射。
亦是和房玄龄一样,唐皇李世民的左膀右臂之一!
房谋杜断之名,此刻早已经是闻名天下!
如此名臣,天下又有谁敢升起轻视之心?
而苏秦,自然亦是如此。
望向面前的杜如晦,苏秦缓缓一拱手。
脸上表情虽依旧放松,但眼眸中却已满是郑重:“久闻大唐朝中人才济济,名人大才多如牛毛,独独房杜长孙三人可称魁首,今日见得杜相,何其幸也!”
杜如晦闻言,也是笑着一躬身。
当是时。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相见恨晚,要结为至交好友。
但在场众人,却自然知道。
这不过是先礼后兵罢了。
此刻越客气。
等到正式言语交锋之时,这两人可不会嘴下留情。
见得平和中正,面色自若的两人。
倒是一旁的郑和,以及大唐众人面色肃穆,气氛已经是凝重到了极点。
相较于此前。
此刻李世民等大唐众人,对于苏秦,已经是一改方才的轻视。
要知道,面前的苏秦虽然此前籍籍无名。
却是在方才,能凭借一张利嘴将房玄龄都辩驳得哑口无言的人。
又岂能是等闲之辈?
而杜如晦此刻亦是神色锐利,向着苏秦缓缓一拱手:“先前先生虽巧舌如簧,口若悬河。但是在杜某看来,却不过是巧言诡辩,避重就轻罢了。”
“如先生所言,大夏相较于以往或有改变。然大夏病入膏肓之际,纵有良药,却已经是于事无补。说来说去,先生依旧未曾回答。”
“即便救得大夏,于我大唐又有何用?”
听得杜如晦之言。
苏秦却依旧是轻笑,突然询问道:“敢问先生,如今何国可谓大唐之强敌?”
杜如晦微微皱眉,一时之间却是摸不清楚苏秦的底细。
沉默片刻,还是据实答之:“西有匈奴,北临突厥,东迫大隋。此三国者,皆乃大唐之劲敌。”
苏秦眯着眼睛,缓缓点头:“匈奴悍勇如虎,狡猾如狼,时常进犯大唐之西境,乃大唐之劲敌。”
“突厥乃大唐世仇,当初唐皇即位之时,曾举兵数十万来犯,几近攻克长安,使大唐有渭水之辱。控弦百万,兵强马壮,亦为大唐之劲敌。”
“东面大隋,对于太上皇和陛下当初叛出大隋之事,至今耿耿于怀,恨不能早日覆灭大唐。大隋大唐之间,年年皆起刀兵,争斗至今,同样为大唐之劲敌。”
“这样的三个劲敌,大唐可希望此三国日益强大?”
杜如晦深深地望了苏秦一眼,缓缓摇头。
苏秦脸上笑意更甚,直接指向杜如晦,方才还缓和的语气,却是瞬间锐利了起来:“那敢问杜相,若大夏败走,这三国会待如何?”
还不等杜如晦回答。
这边苏秦昂首,便是愤然道:“苏秦前来之时,我皇和京城军民,早已经立下誓言,与京城同生共死!”
“大夏若败,必定是京城沦丧,而君民尽没!当是时,大夏朝廷不管是何人掌权,必定是撤回江南故土!江北之地,必然为匈奴人所据!这也就代表着,大夏燕云十六州,也将落入匈奴人之手!”
眯着眼睛,苏秦缓缓靠近杜如晦:“三年前匈奴占据河套之地,三年后多出三十万可战之精锐骑兵。”
“此次占据燕云十六州之后,将会如何呢?”
一句之后。
杜如晦默然。
正如苏秦所说。
若匈奴人当真是占据了燕云十六州。
不过数年,怕是又多出了二三十万精锐骑兵。
到了那个时候,匈奴坐拥百万控弦之士!
匈奴,突厥,大隋。
这三个大唐的劲敌,将会对大唐呈现合围之势。
大唐将会成为一个孤国!
纵使国力再强,又岂能以一敌三?
不过这个问题。
对于杜如晦来说,却还算不上是无解。
不过片刻此刻,杜如晦轻笑一声,便是昂首:“先生所言,依旧只是妄言。眼下大夏遭难,为何如先生所说,仿佛逢难的不是大夏,而是我大唐一般?”
“即便大夏战败,江北暂时为匈奴所据又有何妨?没了大夏朝廷,那西凉董卓,燕地朱棣,还有赵匡胤等人,手握重兵,尤其是易于之辈?不消我大唐出手,这匈奴必会和这些人陷入鏖战。”
“而我大唐,只需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再行出兵,可能重创匈奴?那盘踞在大夏江北的匈奴大军,岂不是不战自退?”
一句之后。
这边苏秦却是不住大笑:“杜相有所不知,这事情可没杜相想得那般容易。”
正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