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匈奴中军牙帐中。
秦桧躬身,低首。
双手合十,小心翼翼地望着面前那个卧在虎皮大位上的匈奴大汉。
那匈奴人头戴毡帽,头发弯曲浓密且蓬松杂乱,在狼毛发带后方梳成了一个小辫,金铛饰首,前插貂尾。
扁鼻梁,脸庞黝黑,须发浓密。
身材矮小粗壮,腰系黑色蹀带,贴身褐色貂袖长不过腰,两袖仅掩肘,脚踏狼毛络鞮。
眼眸碧绿且狭深,正如同鹰鹫一般注视着他。
“你便是那要来面见本单于的夏臣?”
匈奴大汉抬头,瞥了秦桧一眼,神色倨傲。
那模样,仿佛连看秦桧一眼的兴趣都是没有。
而他这一句之后。
秦桧满脸推销,鼻梁那一对倒八胡须都跟着跳动,脑袋都快要埋到了地上,整个人的腰都跟着更低下去几分:“回冒顿大单于,在下大夏吏部尚书秦桧,奉太后老佛爷之命,前来向大单于问好!”
此刻的秦桧,可谓是卑躬屈膝到了极点。
那点头哈腰的模样,配合着谄媚到了极点的神色。
像极了一条对着主人,摇尾乞食的野犬。
但很明显。
那匈奴的冒顿单于,却并不是很吃秦桧这一套。
自顾地卧在虎皮大獒上,脸上尽是冷笑之色:“我大匈奴铁骑即将兵临你大夏京城,你身为大夏重臣,不再京城乖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大匈奴的骏马和快刀,来这居庸关做什么?”
“怎么,莫非你们大夏,看到皇帝被我大匈奴俘虏了,惧怕我大匈奴的天威,派你来投降了吗!?”
冒顿单于操着一口混糊不清的中原官话。
言语间,满是对秦桧的轻视和鄙夷。
一句话后。
在冒顿单于的身旁,一众的匈奴首领也是放肆的大笑着。
对着秦桧指指点点,言语间满是嘲弄和讥讽之色。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轻慢之下。
秦桧不但没有半点的羞耻和愤怒之色。
脸上的表情,反而是更加的低微。
拱着一双手,是轻声道:“我大夏乃是礼仪之邦,自然不愿意和强大的匈奴敌对。”
“我大夏太后老佛爷,仁和慈悲,不愿意多起战事,让大夏生灵涂炭,百姓遭灾。”
“所以,特地命小人,向匈奴单于和诸位大首领带来了善意。”
那匈奴冒顿单于大笑着。
举起旁边一碗奶酒,直接一饮而尽。
连嘴角酒渍也懒得擦。
横了秦桧一眼。
一双碧绿的狼眸中,满是戏谑之色:“不愿意多起战事?”
不屑的轻啐了一口。
冒顿单于是毫不客气的指着秦桧,是放肆大笑道:“我看,是你们大夏人,都是一群软骨头,不敢再和我大匈奴为敌了吧?”
“你们的五十万精锐根本不堪一击,被我们大匈奴匈奴们轻易屠杀,就连皇帝也沦为我手中玩物。就凭借你们现在大夏京城中的一群老弱病残,还怎么和我匈奴打!?”
一句之后。
大帐之内。
尽是一干匈奴首领,兴奋且肆意的嚎叫声。
他们口中的匈奴语,秦桧自然是不懂的。
但是仅仅看着他们脸上嘲讽的表情,秦桧也知道。
他们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以说。
匈奴人的话中的嘲讽和戏弄,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的大夏人闻之奋起。
但秦桧它……
不但没有任何的愤怒之色。
反而是不住的赔笑着。
或许是上了年纪。
骨头也跟着变软了。
那腰弯得也更容易了。
朝着冒顿单于,那是频频的鞠躬:“大单于说得是,说的是。我大夏,自然是没有和匈奴对抗的实力了。”
“朝中众多大臣和太后老佛爷,本也有和大匈奴和谈之意。然而,还有些许逆贼狂徒,却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对抗大匈奴,阻止大单于您呢。”
话音一转。
冒顿身为匈奴大单于。
对于中原五国的语言,都是熟悉。
听得秦桧的话后。
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直视着面前的秦桧,脑袋微微低垂,身体前倾,面带冷笑,语气也是低沉下来:“所以说,你们大夏人,依旧选择要负隅顽抗了?”
“砰!”
冒顿单于猛然一拍桌案。
冷哼一声,锐利毒辣的目光直刺秦桧:“所以本单于可以理解为,你来此居庸关,是要向我大匈奴宣战吗!?”
一句之后。
秦桧整个人身体都不由得为之一颤。
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大单于误会了,大单于误会了!老佛爷并没有对抗大单于的意思!”
冒顿单于抿着嘴,抬起头来:“那你大夏,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单于海涵。”
秦桧连连作揖:“不知天高地厚妄图对抗匈奴和大单于的,并非太后,而是另有其人啊!”
“哦?”
冒顿单于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