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
锦玉正盛怒之时。
忽听了燕望欢的嗓音响起。
“只要愿意,就是值得。”
她似在笑。
眉眼之间尽是柔意。
锦玉还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燕望欢。
她先是一愣。
很快又一次叹了口气,道:
“你和况铮,都不似会对谁倾心的类型,怎还偏偏就让你们遇见了?”
燕望欢摇了摇头,并未再说这个话题,而是道:
“锦玉,这里并不安全,也没办法继续给你安稳。”
似意识到了什么。
锦玉豁然起身。
发间的流苏碰撞在一块。
发出脆亮的声响。
她紧着盯着燕望欢,冷着脸,寒声质问道:
“燕望欢,你什么意思?”
“我让真阳带你离开,找一处安全的地界,以后...”
还不等燕望欢把话说完,锦玉已经耐不下去,出声打断道;
“你想赶我走?”
“我哪里是想赶你走。”看她气的脸庞泛红,连胸口的起伏都重了几分,燕望欢连忙解释:“只是这里并不安全,你的身份又特殊,我担心你出什么意外,所以才想为你另寻一安全的住处。”
“我不走!”
没有丝毫犹豫。
锦玉拒绝的毫不拖泥带水。
她甚至上前一步,一张拍向了燕望欢身侧的桌案。
砰!
闷响传出老远。
震的杯里的茶水,都掀起了阵阵涟漪。
有几滴甚至溅落在外。
可见锦玉,是将全身的力道,都尽数压了上去。
燕望欢看了眼她明显泛红的手掌,既是无奈,又有几分想笑。
“疼吧?”
“不疼!”
锦玉吸了口气,掌心都隐隐有些发麻,也咬着牙硬撑。
无论如何。
她都不想要离开燕望欢身边。
在所有人都在哄骗她时,唯有燕望欢,撕碎了粉饰出来的太平,告知了她真相。
又在无数惶恐绝望的日子里,给了她支撑下去的力量。
燕望欢从未哄骗过锦玉。
从她出现在塞外的那一刻。
锦玉就知晓。
比起那些个血脉相连的亲眷,燕望欢才是唯一,值得她信任的人。
有燕望欢在身边时。
锦玉才能感到真正的安稳。
“我不想走。”
锦玉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里,沉默半晌,才哑声又道:
“燕望欢,这里的人从未见过我,他们不会认出我的,就是认出来了,又能如何?六公主身在塞外,我只不过,是一个同公主有几分相像的人罢了。”
曾经的一切,都被彻底摒弃在外。
此时站在燕望欢身前的,只是燕锦玉。
随着她的姓氏。
自也想要在这乱世,随同在她身边。
从彼此利用。
到付出真心。
连锦玉都不知晓,她和燕望欢是何时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但她也懒得去想了。
锦玉吐出的每一句言辞,都并无做伪。
她是真心,不想要离开燕望欢身边。
燕望欢眼神一柔,执了锦玉的手,指腹扫过她泛着红的手掌,笑问道:
“真不疼?”
锦玉清了清嗓子,“许是,有一点吧...”
“逞强。”
燕望欢轻压了下锦玉的掌心,见她吸了口冷气,忙让婢女去取了药油,涂了一些在指腹,放轻了动作,为她泛着红的掌细细按揉着。
锦玉出身娇贵。
当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一点的伤,落在她的身上,都显尤为严重。
“我会让况铮,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至少可以名正言顺留在大况,留在三皇子府。”
嗅着满室的药香,燕望欢抬眸望向锦玉,又道:
“从今日起,我们便真是相依为命了。”
和汾月真阳等不同。
她们身份靖楚人,来到大况。
披着满身寒霜,带着见不得光的身份。
一步路都走错不得。
锦玉心口泛起阵阵酸楚。
眼眶也跟着泛起了一阵微热。
不想被燕望欢看出端倪来,她低下头,轻声道:
“还真是。”
她们正说着话。
汾月忽匆匆踏进正厅,她面色不虞,眉也紧紧皱着,一见到燕望欢,便急声道:
“主子,刚才来的那姑娘,有一个受伤了。”
受伤?
锦玉一惊。
正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见燕望欢松了她的手,擦干了手上的药油,之后才道:
“是莺歌,还是玉雪?”
“莺歌。”
“还真是够心急的,去看看吧。”
燕望欢微微颔首,虽说着要去看望,但她也不急,先叫来了真阳,叫药油交给他。
真阳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接了药油,下意识地问:
“主子,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