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步入院中。
再不去看燕望欢一眼。
宫女倒是回过头,偷偷向她望过去,一脸好奇地问:
“娘娘为何对那女子,这般在意?”
“你当皇后会无缘无故,忽找个平民女子来?又瞧着就是个狐媚子模样,指不定是什么麻烦债!”
惠妃嗤笑一声,眼珠一转,再次说道:
“不过,皇后娘娘召见她,却又让她顶着日头在外面等着,想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人物,去理会她,都是浪费本宫的口舌。”
“娘娘高见!”
宫女连声奉承着。
搀着惠妃走进了正殿当中。
顿时。
有淡淡的冷香气扑面而来。
香炉燃的正烈。
殿内四角,都放着乘有冰块的铜盆。
惠妃眸光一转,便在桌前,找见了皇后。
她一身明黄宫装。
头顶凤钗,雍容华贵。
虽面有风霜,显出几分被岁月侵蚀的痕迹,却也仍能看的出来,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皇后手里拿着一块明黄布料,似正挑着绣样,一见了惠妃,她唇角现出一抹浅笑,道:
“惠妃来了。”
“见过皇后娘娘。”
惠妃行好礼,迈着盈盈莲步踏上前。
她先扫了眼皇后手中的绣样,眼底闪过一抹嘲弄之色,但很快被压了下去,并未被察见多少端倪,只笑着道:
“刚才臣妾在外头,见了个姑娘,模样长得还挺不错,说是在等着皇后娘娘召见,也不知是个什么人?”
皇后并未回她的话,只放了手里的绣样,反问道:
“惠妃什么时候,对个寻常女子起了兴趣?”
“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惠妃轻笑了一声,眼底的好奇之色,却更浓了几分,“皇后若是不想说,臣妾不问,也不会同旁人说起就是。”
“无妨。”
皇后端起茶盏,送到唇边抿了一口,才又道:
“不过一个外族亲眷罢了。”
惠妃垂下眼眸,压下唇角挑起的弧度,轻声细语地道:
“怪不得生的那般标志,原来是皇后娘娘的亲眷,也真是怪不得,遥想皇后娘娘年轻时的风华绝代,当真是将六宫粉黛,全都压了下去。”
她故意在说起年轻二字时,加重了语气。
见皇后面色一沉,惠妃不由抿紧红唇,心里喜意更重。
不管年轻时她是个什么模样。
此时。
身上还披着的,也不过是人老珠黄的那一张皮罢了。
皇后已敛了所有神情,只沉声道:
“惠妃还真是能说会道,怪不得皇上喜欢。”
“臣妾不敢当。”
惠妃以帕掩唇,娇笑了一声,扫着皇后明显不虞的神情,道:
“对了,听闻三皇子回了大况,怎不见他来拜见皇后娘娘?”
她忽转了话题,却让皇后眼神一厉,寒声质问道:
“你怎知晓此事?”
“不过偶然得知罢了。”
惠妃睨着皇后的神情,故作悲悯地叹息一声,又道:
“臣妾可一直都听闻,三皇子尚在幼时,就已博古通今。整个靖楚那么些皇子,各个都是了不得,却是加起来,都比不及我们三皇子,但也是因此,才让三皇子被困在靖楚,久久不得回来。”
她捏帕压于眼底,似擦掉了眼泪,之后也不等皇后开口,便再次道:
“臣妾今个过来,还以为能在皇后娘娘这里,见到传说当中的三皇子呢。”
随着惠妃的言语落下。
皇后已面沉如水。
放在膝上的手,更紧紧捏成了拳头。
她深吸口气,强压住对胸口翻腾的燥火,道:
“惠妃的消息,还真是够灵通的,三皇子归来还有不少的事要忙,自不会先一步到后宫中来。”
“没来啊?”惠妃似颇为失望一般,摇了摇头,又自言自语道:“三皇子虽不是皇后所出,但这好不容易才从靖楚归来,也该前来拜见一番吧?到底不是亲生下来的,怎都隔着一层呢。”
仿若没瞧见皇后陡然沉下的脸色。
惠妃缓缓站起身。
如柳叶一般的身形微微下俯,向着皇后行了个疲懒的礼。
“既见不着三皇子,那臣妾就不再叨扰皇后娘娘了,毕竟皇后还要忙着教导二皇子和六皇子,臣妾也盼着,在皇后娘娘的教导下,二皇子和六皇子也能如三皇子一般出类拔萃呢。”
见惠妃压不住得意,笑意都荡开了唇角,眼神也是大刺刺的,浑然不对她这个皇后,有多少恭敬。
皇后冷笑一声,只用余光扫过惠妃,道:
“与其每日向这些事上心,不如自己也生下一位皇子,以色侍人,能待多时?”
惠妃唇角的笑意一僵。
被皇后戳中痛处,她才盈满心底的喜意,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
“皇后娘娘教导的是。”
她低下头。
退离的脚步忽然间沉重了不少。
走到门前时,惠妃似又想起了什么,她回过头,笑道:
“臣妾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