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做好了死的准备。
但这种不知何时。
一点点感受着,自己被风雪吞噬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可怕。
她艰难的眨了眨眼,在一片昏昏沉沉当中,白汝嫣似是看到了一个男子,走进了院落,然后俯身在燕望欢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而燕望欢,不仅没有挥开,反而还是笑了。
那是和白汝嫣之前见过,所有模样时的燕望欢,都不大相同的笑意。
白汝嫣满心的惊愕。
唇角却是忍不住的上挑。
何其可笑?
楚玉心心念念,想方设法的妄图打动燕望欢。
谁知晓。
她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别人。
楚玉的示好,根本就是些无用功。
什么雪狐斗篷?
什么真心实意?
连被燕望欢拿捏在鼓掌当中,玩的团团转,都不知晓?
白汝嫣嗤笑了一声,在闭上眼睛之前,她用着最后的力气,张开嘴,含住了雪狐斗篷的一角。
有极淡的暖意,沿着喉头,一路滚到了心口。
她仿是看到了楚玉的影子。
就在不远处。
在对她笑。
“殿下....”
微弱的呢喃穿过风雪,真阳似有所觉,他上前瞧了一眼,见到了白汝嫣青白的脸。
他伸手一探。
已是没了鼻息。
她死了。
受伤太重,身虚体弱,加上被风雪欺凌。
白汝嫣终究还是没撑过太久。
便以和辛夷同样的方式,没了性命。
真阳心中五味杂全。
虽有欣喜不假,但更多的,还是那如同百蚁钻骨板的痛楚。
他是替辛夷报了仇不假。
但白汝嫣的死,却换不得辛夷的活。
她只是罪有应当。
真阳深吸了口冷气,用力一揉泛红的眼圈,转头对着燕望欢,咧了咧嘴,露出一个颇为些艰难的笑。
“主子,白汝嫣死了。”
这分明是个喜事。
但他当真,是难以笑得出来。
也不只是真阳。
燕望欢亦是如此。
同况铮对视了一眼,她轻叹了一声,道:
“真阳,辛夷不会怪你的。”
真阳身体一阵。
他本是扛得住的。
但燕望欢这一安慰,反倒是让真阳,身体打了个颤,连鼻尖都泛起了红。
少年用力捏紧了拳头,他不敢抬头,只站在风雪当中,闷着嗓子,问:
“真的吗?”
真阳已披了满身的白。
漫天的雪雾,几乎要将他藏在其中。
朦朦胧胧之间,燕望欢似是看到了他脸上的泪痕。
还未长成的爱意,成了折断在路边的枯枝。
纵使无比后悔,真阳也再没有机会,给他的小姑娘剥一颗糖炒栗子了。
“当然。”
燕望欢叹息一声。
她站起身,走到真阳的身边,为他拍掉肩头的碎雪,轻声道:
“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是。”
真阳轻轻应了一声。
低着头,用袖子抹了把脸。
他不想被瞧见,此时的模样。
而燕望欢也配合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就连汾月,也低下了头,藏住了眼底的悲意。
将真阳拽回到屋内,燕望欢为他倒了杯茶,看他一口口咽下去,脸色稍稍红润了下,才算放下心来。
她这边事情一缓。
就被况铮握住了手。
他凑上前,俯身在燕望欢的耳畔,道:
“望欢,对旁的男子太好,我可是会醋的。”
他音中带笑。
又夹杂着可以被清楚察觉到的认真。
燕望欢扫过去一眼,眸底闪过一丝无奈,低声道:
“那是真阳,你的人。”
“什么我的人?”
况铮牵着燕望欢的手,将她重新带回到桌边,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放到了她的面前,末了才道:
“他们两个现在,比起我,可是更听你的吩咐。”
油纸包被缓缓展开。
露出里面摆的整整齐齐的山楂糖。
况铮拿起一块,喂到燕望欢的唇边。
燕望欢叹息一声,只能顺着咬了一口。
山楂糖甜中带酸,一接触到舌尖,便散了满口的香。
“我已告知了楚玉法子,想要趁机,将身上的脏水泼出去,只能利用楚濂。”
“也就是说,楚濂很快就出事了。”
况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
“楚玉应该发觉,你在这其中,有些干系了。”
“是。”
燕望欢也跟着微微颔首,再次咬了一口山楂糖,她道:
“我帮了楚玉几次,楚玉对我的信任虽足,却并不代表,他是个蠢的。这些事之间的联系,他早该想到了,拖到现在,才让我意外。”
“还好,事情已成。”
“趁着楚濂出事,楚霁和楚玉,都会有些旁的动作的。”
燕望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