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哄你了?”
“哪有。”
辛夷瞪了她一眼,走到桌前,从瓷盅倒出一碗汤药,送到燕望欢的身边,道:
“主子,是管头疼的补汤,我问曹大夫要的方子,要趁热喝。”
燕望欢接过,才抿了一口,辛夷就又递了蜜饯。
汾月沾湿了帕子,走上前来,同燕望欢对视了一眼,轻笑着打趣道:
“你倒是心细,也怪不得,主子这般的疼你,我们可都是好生嫉妒着呢。”
“那便嫉妒着吧。”
辛夷抿紧了唇,眼圈的红还没散开,就有笑意浮起。
“反正,主子最疼我就是了!”
“你倒是骄傲的很。”
汾月从她端着的盘盏里,摸了一块蜜饯,道:
“可是不知晓,其他院里的丫头,瞧着你的眼神,都是个什么样?”
她将蜜饯塞进嘴里。
却不想,挑来一块最酸的,连眼都酸睁不开,只含糊不清道:
“你身上这衣裳,不是上次七皇子送来的料子?好像全京城,都没有几匹,皇宫里都是稀罕物儿。就被主子这么的给了你,我都没有,还不够让人嫉妒的?”
辛夷看她被酸的厉害,忙又递了一块蜜饯,也道:
“那是主子说,这颜色衬我?”
“因在主子看来,什么颜色都衬你。”
她们两个三言两语。
瞧着是汾月在打趣辛夷。
实则,却是在明里暗里的,哄着她高兴。
等到辛夷离开。
汾月瞧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才叹息一声,道了句:
“主子,你对辛夷,当真是极好的。”
她也是瞧出了辛夷的不对,又接到了燕望欢的眼色。
才会抓着话不放。
但能为个婢女,上这番心意,确实是让汾月颇有些惊讶。
她见过太过不拿奴才的命,当做命看待的主子了。
燕望欢城府深沉,对待敌人,手段极为狠厉,更是残酷无情。
但对自己人。
却又尽可能的照拂保护。
汾月只是瞧着辛夷,心中既有些许感怀,又不免叹息一声。
她能遇到燕望欢。
属实是运气好。
燕望欢唇角含笑,并未多说。
等到月明星稀。
窗边传来细微的碎响。
她抬起头,果不其然的,瞧见了一袭玄衣的况铮。
“你倒是走惯了窗。”
燕望欢将早准备好的姜茶,向前一递,又道:
“天头冷了,喝一碗暖暖身子。”
“望欢这般关心我,我甚欢喜。”
况铮一笑,在燕望欢身侧落座,端起姜茶,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一口饮尽。
他同燕望欢之间。
素来都是有着最大的信任。
莫说一杯姜茶。
就是送到眼前的,真是一杯含了毒的要命酒。
只要是燕望欢亲手所赠。
况铮也是喝得。
将空了的茶杯放到一旁,况铮执了燕望欢的手,看着被布巾包裹的掌心,皱眉询道:
“你的伤,如何了?”
“还好。”
“之前受伤的,也是这一只手。”
况铮叹息一声。
将燕望欢的手掌,捧在大掌当中,将热度缓缓送出,他道:
“落的疤,要更深了。”
他的掌心滚烫。
这份热度,却是超过常人的高。
却在此时此刻,恰到好处的,给予了燕望欢暖意。
她指尖微颤。
划过况铮的掌心。
燕望欢垂了眼,道:
“这次,虽是凶险,但至少,同我们之间的关系,算是撇清了。”
况铮虚虚握了她的手,微微颔首,道:
“只要将楚玉拉下水,就无须我们来脱身。”
“楚霁这一次,倒是给我做了嫁衣。”
“他本就够气恼,若是知晓,怕不是要更怒上几分。”
“是啊。”
燕望欢唇角一挑。
眸心荡起抹愉悦的涟漪。
她这次出手,哪里是为了楚玉。
不过是为了自己。
王氏的死,是燕望欢和况铮动的手。
她身份太高。
一点死讯暴露在外。
皇上定会动怒,下令彻查此事。
而萧涣,又是个相当难缠的敌手。
然燕望欢还没想出合适的主意,楚霁却是率先有了动作。
他想要借此机会,让楚玉彻底落败,永远的退出夺嫡之争。
但他这一动。
燕望欢也想出了法子。
与其想办法撇清身上的嫌疑,不如祸水引东。
将事情彻底闹大。
从王氏的死因,转成皇子之间的争斗。
到时候。
自会有人,为王氏的死,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且还能借此机会,对付秦依澜。
让白汝嫣,掌住七皇子府。
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燕望欢的时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