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办法了?”王氏还不甘心,怒道:“亏得你还是御医,就这点法子可使吗?!”
她正给气头上。
连御医都跟着遭了殃。
御医心下虽是有些不满,但还是恭敬道:
“把脉需得丞相夫人安静下来,不能挣扎,不然血气浮动,脉象也会有所变化。”
他已经说的分明了。
想给大夫人瞧病,简单。
只要拿个绳子,给她捆在床上便好。
王氏瞥了大夫人一眼,虽是心疼,但还是狠了心,道:
“那就拿绳子来!”
吩咐虽是下了。
却是无人应声。
镇国将军府中人,只有王氏跟卫献进了内室,其他人,不是断了手臂,给送了回去治伤,就是被挡在了门外。
燕唤喜虽是赞同王氏,但她一人,却是毫无用处。
以至于,王氏下了老大的狠心,却是没人帮手。
总不好让御医去找绳子吧?
王氏心下一沉,还未发作,就听燕望欢道:
“外祖母,你这是在命令谁呢?这里可是丞相府,不是镇国将军府,能随任你左右的地界。”
她给讥讽都写在了脸上。
既王氏都开始明目张胆的骂人了,她自然也无需客气。
这一趟,燕望欢就是要让王氏白来。
还不仅如此。
顺便也得明明白白告诉她。
大夫人本该能好好过一阵子的。
就是因为她这个惹事的娘,才会落得这副下场。
想让御医给大夫人看诊?
真就当燕望欢是死的?
她有无数种法子,能让王氏无功而返。
但如此,就太便宜她了。
得是让这个张口闭口,都是些污言秽语的镇国将军府老夫人,过的难受点才行。
“你想阻我?”王氏吐出的声音,如给牙缝当中强挤出的一般,“好你个贱婢,当真是胆大包天!”
“我不是想要阻你。”燕望欢浑然不惧,轻笑道:“而是要告诉你,给我丞相府,还请外祖母,把你那嚣张跋扈的一套,都给我收上一收。”
她负手而立,眼神飘向房门,瞧见有人影晃过,当即沉了脸,怒道:
“外祖母过来一遭,不仅让娘病情加重,现在还想当着我的面,要用麻绳捆住我的娘亲。如此羞辱,真当我丞相府,是镇国将军府的分号吗?”
燕望欢语气一转,陡然间锐利了起来。
只给王氏都说的一愣。
她过往都是使的软刀子。
乍一碰不疼不痒,但刺进肉里,却能疼的人抓心挠肝。
怎还忽然,这般直白起来?
王氏火还堵在心口,自然是想不通,也没去注意卫献投过来的眼色,怒道:
“丞相府给我女儿欺辱至此,还想要我客气?我呸!也不看看你们燕家之前,是个什么东西?和我镇国将军府叫板,你们也配!”
上钩了!
燕望欢眼睛一亮。
再不开口,而是面向房门,低垂了眉目,道:
“见过爹爹。”
她声音刚起,燕丞相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前。
他一身朝服还未换下去。
面上却是一片阴冷。
王氏刚才那番话,可是清清楚楚,都给他听在耳朵里了。
燕丞相给朝堂当中,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些文武百官,及皇子党羽,巴结他都来不及。
如王氏这般嚣张的言辞,是多久没听见了?
还是给丞相府中。
这可当真,是丝毫没给他这个丞相,放在眼里。
王氏也没想到,燕丞相会给此时忽然归来。
但既是已经撞见了。
她也没有丝毫心虚的表现。
反而是冷笑了一声,道:
“我正说着,要让御医给我女儿诊治,看看她究竟是因为何事,才落得如今模样。难道燕丞相,不允吗?”
燕丞相阴鸷的目光扫过王氏,给大夫人面上略略一顿,又仿是给恶心到了一般,飞快的闪了过去。
燕望欢唇角噙笑,是丝毫不担心,他会应允王氏的要求。
说起来,大夫人身上的伤,最大头还是出自燕丞相的功劳。
而方才又给指着鼻子骂,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让御医去给大夫人探脉。
果不其然。
丞相府冷哼一声,道:
“我丞相府虽不如镇国将军府门第宽广,但大夫也是有的,还是不劳你费心了。”
既是已经到了半撕破脸的情势。
他连敬称,都不唤了。
燕丞相虽是老狐狸,心思缜密,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来欺辱一把,还能得着笑脸相迎的。
若是他今个跟镇国将军府低头。
事情传了出去。
谁都会觉着他怕了镇国将军府。
燕丞相的脸面,可就彻底的没了。
而他,又是最在乎颜面的人。
燕望欢后退半步。
给战场,让给了燕丞相和王氏。
她等的人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