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主子用的药,给外头煎不方便,槐兰姐让我拿回来一个,给院里煎。”
药罐?
紫湘心思一动,扯出辛夷,道:
“让我去吧?”
“你?”辛夷瞥她一眼,笑道:“平时就你身子最金贵,这会儿怎还勤快上了?”
“这不是刚偷个懒。”她也跟着笑,抓了辛夷衣摆晃了两下,娇声道:“好姐姐,刚才没随着你的事儿,可莫要告诉主子,这活儿,我替你去。”
“那敢情好,我正好还要去厨房一趟,省的多走几步路了。”
“我这就去,很快回来。”
“去吧。”
目送着辛夷消失,紫湘才算松了口气。
这关,算是敷衍过去了。
但这药罐子...
她瞥了眼院内,房门紧闭,瞧不见燕望欢的影子。
若是真要对付她,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可紫湘却有些犹豫。
她真的要对付燕望欢吗?
之前竹篮的下场,可还给眼前放着。
而且燕景安现在这副样子,半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气,远不是之前意气风发的相府大公子了。
就是想娶,全京城也没谁会舍得给女儿嫁给一个太监。
这主子当了,怕不是还不如一个奴婢。
但若是不顺了燕景安,她身上又不干净,就是现在和燕望欢告饶,怕不是日后也得给料理掉。
紫湘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若没办法,只能如此了!
未出燕望欢的所料。
不过七日,丞相府大公子遇袭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只是关于他给阉掉之事,给燕丞相明里暗里的施威下,并没有达到之前口口相传的程度。
百姓中各个版本众说纷纭。
达官贵族们心知肚明,面上悲天悯人,背地里讥讽嘲笑不停。
楚玉和楚霁都来过探望,送了不少天材地宝不说,嘘寒问暖更是未断。
平日里没什么交集的几个皇子,也送了话。
连太子都递了信来,聊表关心。
只有楚濂,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应最是慢。
连他从未见过燕景安的兄弟,都做出了表示,他才施施然的差了个小厮过来问话。
那小厮态度傲慢至极,见了人,礼都不行。
走了遍过场,就急急忙忙的离开。
这还真不是燕望欢和楚玉的手笔。
奴婢随主子,楚濂的性子,及他对人的态度,也影响到他手底下人的身上。
跟燕景安多年的情分,这回,怕是彻底的成空了。
不过也因此,燕丞相对他的怀疑,给这一遭后,应是加重了不少。
楚玉都想跟楚濂道声谢。
一手好牌,自己个打个稀巴烂。
此事一出,燕丞相对他的态度,明显热络许多。
燕望欢说的没错,舍掉一个燕景安,换来老狐狸的投诚示好,果然值得。
楚玉来相府的次数逐渐增多。
大多时候和燕丞相下棋闲谈,偶尔来看一眼燕望欢。
只是他们相处时,大多都不算安生。
一子刚落。
战局焦灼。
辛夷匆匆跑进湖心亭,瞥了楚玉一眼,轻声道:
“主子,四小姐来了。”
“四小姐当真是手眼通天。”楚玉执起一子,道:“看来这一盘,我要输了。”
“还早,不急论输赢。”
燕望欢摇摇头,心思并不给棋盘上,楚玉棋子刚落,她随意跟下一子,又道:
“东风,该吹起来了。”
“这么急?”楚玉扬起眉,远远的瞥了燕唤喜一眼,“据我所知,景安他现在,应是还下不了床的。”
“岁首之前,此事须得落定。”
“为何?难道你还有其他的安排?”
燕望欢含笑不语。
她虽只留了一窍玲珑心用来下棋,可楚玉一听这话,显然思虑更多。
棋最看心境。
心一乱,手下棋局自然跟出了破绽。
他也知胜负已分,再难起死回生,干脆摇摇头,苦笑道:
“望欢棋艺精湛,我等自愧不如。”
“你若是收点心思,早是赢了。”
“我生在皇家,各种阴谋诡计,打记事起,就成了家常便饭。”楚玉瞧着燕唤喜越走越近,声音也跟着越发轻下,“我只希望,给望欢面前,能以真心换真心,不用防备算计。”
他声音刚落,燕唤喜踏进小亭,行礼道:
“唤喜见过七皇子。”
“四小姐客气,快请起。”
“是。”
燕望欢给婢女扶着起了身,抬了眸,盈盈一笑。
她今个着了身合欢红色的蜀绣广仙裙,更衬肌肤似雪,面目娇俏。天气渐凉,衣裳外面又披了件雪白的狐狸毛斗篷,头发简单一绾,瞧着随意,云鬓里点缀着的双雀鎏金银钗却是相当精美。
这当真是世间罕见的美人。
一颦一笑,动人心弦。
才小小年纪,就出落成这番模样。
旁人一身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