愫灵走后,辛夷轻手轻脚的进了门,看燕望欢仍未休息,连忙道:
“主子,歇一会儿吧,奴婢给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再过来通知您。”
燕望欢点点头,褪下外袍,忽然问:“紫湘呢?回来之后,好像就没看到过她。”
“许久未见着了,奴婢也不知。”
“你去找到她,让她守着,累了一晚上了,你也去休息吧。”
“是。”
伺候着燕望欢换上寝衣,又给茶壶添上滚水,辛夷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提心吊胆了将近一整天的时间,她到这,才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
只要燕望欢平安无事,之后不管多艰险的难关,辛夷都不觉担忧。她脚步轻快,小跑去了下人们休息的厢房,只是找了一大圈,也没寻到紫湘的影子。
她问了几个同房住的婢女问,却是毫无所获。
没有人知道紫湘去了哪。
但辛夷亲眼看到她给送了回来。
燕望欢只一人在房内,她放不下心,也没细找,脚步匆匆的调回了头。
才刚回了厢房前,门还没开,辛夷就听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似有些耳熟,她没忙着进门,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就见紫湘从前排厢房的拐角跑了回来。
她垂着头,路都不看,面上不知是因晒还是其他缘故,浮了两团浅粉,更显娇俏可人。
辛夷却皱了眉。
等紫湘走近,她面带不悦,沉声问:
“你去哪了?”
紫湘一愣,听到动静,这才看到辛夷,她瞪大眼睛,左右瞄了一圈,压低声音问:“你不是在等着主子吗?怎么回来了?主子呢?”
辛夷指了指厢房,担心吵到燕望欢,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不悦道:“主子回来了,你怎么一直不见影子?跑到哪去了?”
“我。。。”紫湘有些慌,视线不自然的瞥向远处,又很快收了回来,“我也是刚醒没多久,我之前不是给那车夫打了一下,这会儿还疼着,便想找个会点医术的和尚给瞧一瞧,不知道主子已经回来了。”
辛夷半信半疑,但看她掀开衣领,确实有大片的淤痕,瞧着颇有些凄惨。
“这么严重?”辛夷一愣,登时抛了其他念头,紧张道:“主子给大夫找来了,你等一会儿,等主子醒了,再去大夫那看看。”
紫湘点点头,抿着唇,眼中闪过一丝不安,“辛夷,你说。。。主子她,不会怪罪我吧?”
“不会的,这次是无妄之灾,你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主子心疼你都来不及。”
“那你可要帮我说说话。”
“这是自然。”
她这才松了口气,笑道:“那你就去休息吧,这有我守着,你且放心就是。”
“好,辛苦你了。”
辛夷本想回去下人的厢房眯一会儿,但走出几步,许是之前的后劲还没过,心里头惴惴不安,有些莫名的发慌。
她到底还是回了,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给塌上蜷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那颗动荡不安的心,这才稳定下来。
一觉过了黄昏。
辛夷是给紫湘推醒的。
她醒来时,脑袋还有些迷糊,眼前晃动着各色光晕,最后组成了个模糊的轮廓。
“辛夷,醒醒,主子自己出去了,让我这时候叫醒你,然后过去寻她。”
“主子?”
双眼瞬间瞪的老大。
辛夷翻身下塌,软着两条腿就向外跑。
“我。。我这去,你在这守着!”
紫湘笑着点了点头。
她大概是知道燕望欢会去哪的,不过是曹大夫或者大夫人房,也都离的不远,辛夷还没太睡醒,边整着衣服,边急匆匆的随意寻了个方向跑去。
药香袅袅。
曹大夫倒出混黑的药液,放到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个不大的白瓷瓶,小心的拧了盖子,倾斜瓶口,一滴粘稠的透明液体缓缓滴落。
药液里溅起波纹,很快,再无声息。
“好了。”
曹大夫松了口气,抬头看向燕望欢,低声道:
“这就过去吗?”
她没急着点头,而是问:“这药,起效很慢?”
“是,而且只一滴的话威力不强,要少量多次才行。”
“发作起来呢?”
曹大夫抚着胡子,微微一笑,“燕小姐可知天花?”
燕望欢眼睛一亮,“真有此效?”
“非也,不过是有其貌,无其神罢了。”曹大夫捧着瓷瓶,递给她,道:“发作过程,脓包囊疮,遍布全身,奇痒无比。但到这一步,还有药可医,再过上十天半月,身体好转,就是神仙下凡,也没法子了。”
燕望欢接过,拧开盖子一嗅。
并无任何香气。
就像是一瓶寻常的水。
曹大夫见她上了心,便又继续道:
“到了后期,身体会呈痊愈之势,死后更是只会留下几颗天花,乃是杀人焚骨,还要让她遗臭万年的妙物。”
他有意在燕望欢面前露上一手。
直接拿出了看家宝贝。
不得不说,这东西确实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