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的一手好算盘。
让燕望欢出头,燕丞相若是心软,燕景安不仅能让燕唤喜过的舒服不少,还能落个关心妹妹疼惜家人的善名。
即使燕丞相不答应,献言的也是燕望欢,和他们两个毫无关系,更不担心遭到连累。
至于公主会不会怪罪下来,燕景安无责,才不担心。
他与燕望欢哪有什么亲情可言,就是她何时死到了面前,模样凄惨至极,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甚至还可能拍手称快。
燕望欢低头不语。
这燕景安,当真是有意思的紧。
大才没有,小聪明倒是时不时钻出几个。
也是,若真的智慧过人,也不至于跟了九皇子多年,还只是一介跟班。
他声音落下,大夫人转了头,双眼死死的盯着燕望欢,显然也明白了其中深意。
这一次,还真就只能燕望欢出头。
靠着和六公主的关系,她的话在丞相府,不仅是威力不小,也是送到燕丞相脚边,最合适的一级台阶。
燕望欢并未想要拒绝。
这确实是个机会,只不过时间不太对。
还得等上一等。
她唇角含笑,点头道:“哥哥觉着望欢的话有用?若是如此,我不介意到父亲那里,去好生劝上一劝,能帮妹妹离开这里是最好,就是不能,差人过来略照顾些,也是不错。”
居然答应了?
连燕景安都是一愣。
他虽然主动提出来,可燕望欢是什么性子,就是光听大夫人说起之事,都能察觉出几分。
阴沉冷静,聪慧狠毒。
像是一条蛰伏在黑夜当中的毒蛇,随时都可能忽然出来,一口被要了性命。
她会好心帮忙?
怎么可能。
这一口答应下来,燕景安反倒开始犹豫不决,燕望欢怎么可能会这般好说话,如此好意,来的不明不白,谁知道还没有后招等着。
他能等,但大夫人和燕唤喜可等不了。
看着女儿的惨状,大夫人心急如焚,一刻钟都耐不下去,怒道:
“那你还不快去!”
燕望欢看向她,见这对母女两抱在一起,都是满脸的泪痕,哭的凄凄惨惨,甚是可怜。
许换个人在这,瞧着这一幕,早就心软答应帮忙了。
但她是谁?
她是个索命的恶鬼,奔的就是这群人的心肝,早没那些无用的慈悲肠。
见了此情此景,只觉痛快。
“不急。”
她们越是催促,燕望欢就越是稳妥,寻了个蒲团在一边坐下,随口道:
“公主才刚离开,这时候就去找爹求助,要是传出去,怕不是我们相府都要落个不给六公主放在眼里的罪名。”
“没人说怎么可能传出去?你分明就是不想帮忙!”
大夫人瞪着一双血红的眼,手指骨节被捏的咯咯作响,她的耐心早就已经到达了极限,要不是现在燕望欢对她还有用处,早已爆发。
不过是跪上几天而已,她和燕唤喜闹得比天塌了还严重。
而此番苦楚,于燕望欢来说,简直如吃饭喝水一般。
不是有谁,生来就受不得苦的。
只是没挨过而已。
她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更加不慌,施施然道:
“娘可真是误会了,我担忧妹妹之心,不比你们来的少,只是娘,要以大局为重啊。”
“你这贱蹄子!”
再按捺不住,大夫人红着眼就要扑上前来,这套路数她见的太多了,燕望欢不急不慌,甚至还拦了要上前相阻的槐兰,只道:
“娘尽管责罚于我,我明日进宫,定会如实上报。”
大夫人身形一顿。
尖利的指甲停在距离燕望欢面庞不到半尺的距离。
再无寸进。
打蛇打七寸,掐住她了脉门,只能束手就擒。
大夫人恨极,要是燕望欢只有自己,早给她抽筋拔骨丢到外面去喂野狗,但那六公主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成了燕望欢的后盾。
她当然可以打下这一巴掌。
但命令是六公主下的,要是明日燕望欢进宫,去告上一状,责任可就大了。
她敢吗?
当然不敢。
大夫人只能咬着牙缓缓收了手,声音嘶哑,愤恨道:
“你究竟想要什么?”
“娘说的这是什么话?”
燕望欢一脸惊讶,忙起了身,竟是主动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的搀住她的手臂,重新送回了燕唤喜的身边,这才继续道:“望欢只是告知娘亲利弊,是为了您和妹妹好,哪有想要什么的意思?”
大夫人哪里信她,正想开口,燕望欢却是又道:
“不过,我确实有个主意,不知娘可否愿意听上一听?”
果然,还有后招。
连燕景安都是心中一紧。
他和大夫人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道:
“都是一家人,妹妹若是有心帮忙,当然但说无妨。”
装作未听出他话中深意,燕望欢微微一笑,道:
“唤喜运道不好,撞上公主发怒,被罚跪在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