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到来,万物沉寂,徐长乐的计划很简单。
在寒冷的冬日清晨,国子监大考的这天凑个人场,泡一杯上等普尔,逗一逗监内好友,随后看到比试精彩处拍拍手叫叫好,做完这一切,便可回家接着修行浩然气。
然而没有成想,就这样一个朴素无奇的愿望都被无情摧毁。
李知礼,草泥马....徐长乐继续无能狂怒:“草泥马。”
“这....”
李知礼思索片刻,微笑点头,感激道:“真是个有趣的名字,我要记下来,多谢徐兄。”
“.....”
徐长乐扶额,颇为受伤,不再搭理这个家伙,无奈的将视线重新放回场上。
这一次,神情顿时严峻紧张了不少。
大概率等会就要上去被人砍,自然要看点经验和细节出来。
场间,经过一番激烈的剑术切磋之后,太学内的张永和牢牢占据上风,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他一剑潇洒挑落周之手中长剑,随后身形前冲,似乎要彻底结束这场战斗。
就在即将要分出胜负之时,双手空空如也的周之却毫不紧张,站在原地,沉声道:
“君子藏器于身。”
话音刚落,场内一股浩然清风扶起,周之身前,三柄泛光飞剑凭空出现。
剑身微微旋转,如长虹,直冲张永和面门而去。
这一幕,引起了场间些许哗然惊讶。
比起先前的精湛剑术,如今周之施展的儒家神通才算是如今的重头戏。
三道光剑去势极快,且带着刺耳和呼啸的破空声,威力极强,很显然,这便是周之久久隐藏的杀招,希冀一击必胜。
就在众人自认为胜负已定时,张永和神色不变,似乎早已预料到此刻,微笑道: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下一刻,张永和的身形变得模糊,如光影一般躲过了三柄光剑,随后鬼魅般出现在周之身后,长剑轻轻架在他的脖间。
周之愣住数息,随后才无奈流露出苦笑,弯腰作揖:
“我输了。”
张永和平静收剑,微笑道:“侥幸而已。”
啪啪啪....各看台之上皆是响起了些许掌声和赞叹声,包括监内的助教们,似是对这场比试颇为满意。
第一次看见正儿八经儒士对决的徐长乐却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君子藏器于身.....可以在自己身旁藏三柄光剑。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遇见危险处境就能跑得飞快?
合理吗?
还真他妈的合理。
要不是大家都是儒修,我高低要给你整两句....
但又不得不说,这场虽然只是比试,哪怕点到为止,但儒教修士的些许玄奥之处也如同蜻蜓点水般展现了出来,最起码不是战五渣能够媲美的。
如果等会上场的都是这种级别,那我要不要尿遁....徐长乐陷入了认真的沉思之中,突然又感受到一股诡异的目光。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目光来自最高处看台处。
那是国子监主看台,除了监内助教,还有一小半是身着特殊官袍的大魏官员,而在那一群黑色官袍加身的官员之中,钱如命就坐在人群内,视线扫过他时,对他微微一笑,颇为玩味。
大意了,没注意到这畜生....徐长乐眯起眼睛,随即歪头靠近张雅肩旁,低声询问道:“小张,那几名来的大魏官员是什么来头,”
“你再叫一句小张,试试看?”
张雅脸色不善,但眼神还是下意识扫了过去,随口道:“六科给事中,监管六部,从六品,其实跟宫内司礼监那群烦人的太监差不多。”
徐长乐觉得这个形容相当到位,情不自禁点了点头,“那张大小姐,钱如命是监管哪部的给事中?”
“不,他是监管吏部的给事中。”张雅摇头。
吏部....徐长乐突然一愣。
他爹是吏部尚书。
他却是监管吏部的给事中。
徐长乐只觉得十分荒唐,皇帝是不是脑子瓦特了,能犯这种错误。
“闭嘴,我不知道理由,你也别跟我说些对上不敬的话。”
张雅及时打住了正欲吐槽的徐长乐,随后看着那颇有些凝重的面庞,似乎想到什么,笑眯眯道:
“钱如命这家伙,似乎很小的时候就对七月姐情有独钟了,爹是吏部尚书,自己也很有名气,是不是感觉到自己的差距和渺小了?”
她嘴角微翘,面带得意,很享受各种时机对徐长乐的全方面人格打击。
徐长乐没有说话,只是心神微沉,隐约让他觉得今日的大考不会那般平静。
“关于我会参加今日大考的消息是不是早就确定,并且拟成了名单?”他想起一事。
“是的,三日前。”一名同窗解答。
要凉....徐长乐预感到不妙,正欲肚子痛,就只听见场间刘醇的雄浑嗓音响彻整座大台:
“下一场,国子学修道堂徐长乐,四门学学子焦国瑞。”
.....
.....
话音刚落,原本颇为嘈杂的各处看台莫名有些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