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观....徐长乐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心中却疑惑起来。
怪事,明明应该是京都好事人来查的案子,半天没来,怎么会换成天启观?
天启观是京都内一座规模不大的道观,但是分量却极重,因为他的靠山是如今世间七大仙宗之一的道宗,威名赫赫。
因此,哪怕天启观内只有观主和几名小道,但道法玄奥神奇,又是道宗与大魏交好的枢纽,地位超然物外。
“见过道长。”徐长乐微微弯腰,尽量保持着徐长乐曾经的人设。
“不必客气,贫道李守。”
身着流云素袍的中年道人脸色漠然,摆出一副生人勿扰我很忙的姿态,站起身微微还礼,说道:“此次前来,是应了宫内的请求,前来查探前些日子你被绑至郊外雾林一案,其中有几个疑点需要调查一下。”
终于来了....徐长乐面色不变,平静道:“不知此事可有进展?晚辈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若曦挥手,堂内几个丫鬟缓缓退下,她整个人却是坦然自作的坐在座位之上,微微闭眼,静心凝神。
徐长乐轻描淡写的漂了一眼,心中颇有些感慨。
印象之中,似乎自父母离世,表面是大哥徐金慎为家主,但府内家里一切事情其实都是徐若曦当家作主。
不得不说,徐家三兄妹里最靠谱的竟然是名女子,不到弱冠之龄,却已经颇有大家之风。
再想起那天生缺心眼的徐金慎和原主许长乐.....一个二百五,一个学渣,惨不忍睹。
手握拂尘的道人平静道。
“烧尽的草屋内有一具焦尸,根据调查是城外张屠夫之妻,李氏。”
“那日他被烧死之后,张屠夫也被查出在城门外的护城河畔溺亡,两三个时辰过后,他们在县衙任职捕快的儿子也在房舍之内自缢而亡。”
徐长乐不出所料,随后保持沉默。
这时候就该表现得茫然,无语一些,绝对不能笑出声来,毕竟原主的心肠还是颇软的。
“但根据调查来看,他们身世皆很清白,基本没有什么危险人物勾结解除的经历,那晚据我推测,并非是提前有预谋的行动。”
李守重新做回靠椅之上,拂尘放在膝上:“所以特来询问公子当夜的详细情况,看看有没有其余的线索。”
徐长乐哦了一声,将早在心中打好腹稿的故事娓娓道来。
“那夜我被绑在木屋,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要前去城内给儿子谋一个前程出来.....”
“我用石子划开了绳子,跟那妇人扭打在一起,阴差阳错之下将油灯打翻.....”
“火燃了起来,我跑了出去.....”徐长乐娓娓道来,将当夜的事情复述一遍,当然省去了不符合徐长乐人设的事情,只描绘了一个简单而又无法验证的故事。
被绑....被蹂躏....拼死反击.....不小心引起火灾....逃脱生天。
“大致就是这样。”最后,徐长乐一口气说完,拿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
徐若曦和李守对视了一眼,神色有些凝重。
京都城内的人....杀人如此果断凌厉且不留痕迹,不管是谁,都很明显了。
“可....李氏的腹部才是致命伤,并且是一刀毙命。”李守审视的目光突然投来,明显对这个故事不太满意。
“人在面临危机的时候,总会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徐长乐神态自若,理直气壮。
此时,主位上徐若曦那带着一半鄙夷一半不解的眼神扫视过来,表明一种“你在忽悠鬼呢?”的态度,转眼又消失不见,似是不想让这位天启观的道人察觉。
李守沉默片刻,问道。
“既然如此,这个小女孩你可有印象?”
徐长乐的眼神看向堂内那个面容平平无奇的小姑娘,眼神和那晚一样,茫然而又无助。
沉默了会。流露出一种痛苦和艰难的神情,摇头道:“忘记了,不太认识。”
“真巧。”李守嘴角微抽,不知是冷笑还是嘲讽,“这小姑娘的说辞也是相同,那晚雾林只有你们二人存活,却都认不下对方。”
“我是真忘记了....哎呀,头又不小心痛起来了。”徐长乐痛苦扶额,龇牙咧嘴。
“是记不起来还是不愿记起来?或许这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看着对方如此耍赖的样子,李守微微皱眉,似乎要做些什么,就只听见清冷的嗓音响起:“道长多虑了,他不会骗人”
“为何?”
徐若曦理直气壮道:“因为他是个智障。”
李守:“.....”
徐长乐“.....”
此时,门外徐金慎大步跑来,嘴里喊着佩牌忘在家里了,一进来就看见了众人。
“这是....”徐金慎愣住了。
李守耐着性子重新说了一遍,徐金慎毫不在意,挥手道。
“道长多虑了,我二弟绝对不会故意隐瞒什么。”徐金慎大笑。
“为何?”李守眉头皱的更紧。
“我二弟如今是个智障,骗道长有啥意义?”徐金慎灵魂一问,同样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