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莫茹不敢置信的瞪着祁朝:“我是你妈!你竟然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骂我?”
原本已经散去的人群听着动静,纷纷驻足转身,意味深长的盯着祁朝瞧。
本来这场偷窃大戏没什么可看的。
一个泼妇和厨子的恩怨,根本不配让他们纡尊降贵的在夹板上吹冷风。
然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泼妇是祁家太子爷的生母。
众人的八卦欲便被高高吊起,纷纷跑来看笑话。
太子爷很沉得住气,从开始到结束,只说了一句话。
那话里透着深深的烦厌和痛恶。
祁朝脸冷的像块冰。
他在拼命压抑着什么,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池虞观察到祁朝的异样,走上前,不由分说拉着莫茹往船仓里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莫茹对池虞的突然出现既吃惊又莫名其妙。
池虞往前推了她一把。
池虞不关心莫茹会不会因为猝不及防而跌倒,她只是不想莫茹再丢人现眼,让祁朝在人前难堪。
莫茹骂骂咧咧的追出来时,池虞和祁朝已经离开了船板。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池贺才收回目光。
他明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自虐一般的过来目睹了全程。
池贺曾心存侥幸,或许池虞和祁朝在一起并不是出于爱,而是某种感激。
池虞不可能无缘无故死而复生。
得知池虞身上背负着什么的祁朝肯定做了某种扭转乾坤的事。
在池虞成功复活后,他用人情逼着池虞和他在一起。
很荒谬的想法。
池贺明知道祁朝不是那样的人,偏把恶劣狡诈的罪名安到他身上。
似乎这样欺骗着自己,池虞就能很快跟祁朝分开,回到自己身边。
但是亲眼目睹池虞是如何绞尽脑汁帮祁朝摆脱窘境后,池贺再没办法骗自己池虞对祁朝没感情。
如果没感情,池虞大可以简单粗暴的上去,三言两语打发了那个年轻厨师。
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厨师绝对不敢继续胡搅蛮缠。
可这样一来,事情就复杂了。
耳环明显是个套,目的是让祁朝在人前出丑,或者逼他仗势欺人。
厨师如果只是单纯误会莫茹偷自己东西,自然不足为惧。
可怕就可怕在,他是一枚棋子。
执棋之人的下一步动向是什么,没人知道。
池虞在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将所有不利于祁朝的隐患全部考虑到,并且很快选择了最为稳妥的解决方法。
这份深思熟虑,很明显是上了心的。
除非是真心喜欢,否则怎会如此周到细致的保护他。
泡沫眨眼间破裂,池贺心中腾起无尽酸楚。
他后悔了。
当初他就不该让祁朝回栋海接替齐珲的位置。
一步错,步步错。
所幸有些事情虽然留了遗憾,但总归不是无法弥补。
池贺相信,池虞总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
祁朝一路整理心情,等回到房间,脸上所有负面情绪都收拾了干净。
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拿出打包的食物,叫池虞过来吃饭。
池虞坐到桌边,眼神复杂的看着祁朝手脚不停的忙碌。
假如她刚才没出去,可能这会根本无法从祁朝脸上窥出半点端倪来。
他把情绪藏得太好了。
池虞不明白,祁朝遇到事情为什么不愿意和她商量。
他们是恋人,有心事完全可以向彼此倾诉,寻求安慰。
祁朝这样子若无其事,就像在周遭竖了道屏障,拒绝所有人的窥探,包括池虞。
这不禁让池虞心里生出淡淡的别扭。
她觉得自己和祁朝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应该无话不谈。
可他很显然对她有所保留。
“怎么了?”祁朝见池虞迟迟不动筷子,往桌上看了一眼,奇怪道:“都是你爱吃的菜,没胃口吗?”
池虞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祁朝表情僵了一下,喉结也跟着滚动。
他慢慢握紧了筷子,表情有几分不知所措。
“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池虞解释,自己有个喜欢小偷小摸的母亲。
在得知莫茹偷耳环的那一刻,祁朝脑袋一嗡,只觉得周遭空气突然变得沉重稀薄,压得他喘不过气。
历史重演。
从前是贫民窟,现在是豪华游轮。
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人。
一样的狡辩,一样的指指点点。
区别在于,祁朝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大人。
他应该在第一